“哼哼,哼呵呵呵。”
又是一阵难以描述的寂静之后,属于狩魔天的难听笑声才再一次回荡在了这条无人问津的街巷角落:“呵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你想要我们的情报?”
“现在的这个我还有什么情报可以给你?”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精神病人一般,前仰后合的他用力地摆动着自己那散乱而又脏污的头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提出这种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要求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变着法儿的来羞辱我吗?”
“与你现在所遭遇的情形相比较,我所提出的这个条件听上去已经很不错了。”没有理会对方抓住自己衣袍的手,段青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话,你甚至可以像我一样删号重练,然后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哈哈哈哈!你在讲什么笑话?哈哈哈哈!”依旧甩动着自己散乱头发的狩魔天没有停止自己那接近疯狂一般的嘲笑:“你以为像我这样的家伙能有什么新的人生么?你以为他们会因为删号而轻易放过我?”
“别开玩笑了!”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与之相伴的则是用力挥舞着甩开段青的手臂:“他们是不可能放过我的!就像现在!此时此刻!”
“再不离开这里的话,你也会被他们噬人的大口所咬住啊!”
一支冷箭随着这名乞丐的疯狂呐喊而出现在了所有人视线无法企及的黑暗远处,带着破空的声响瞬间来到了段青的面前,只来得及转过头来的他眼睁睁地望着那只利箭的箭头在自己的眼中无限放大,下一刻却是被突然闪过面前的一道月光所覆盖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名为临渊断水的这位灰袍的魔法师随后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扯倒在了地上,惊魂未定的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血光由挡在他面前的暗语凝兰挺起的左肩上划过,耳边随之传来的也是这位女仆冷冰冰的声音:“你的嗓门太大了,马脸男。”
“这熟悉的感觉,还有这熟悉的称呼……不见到你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都不敢确定你就是那个暗语啊。”属于狩魔天的感叹声随后也出现在了段青的右后方:“打扰了你的休息真是抱歉啊。”
“你打扰的正是时候。”
警惕的目光朝着那支冷箭所在的方向不停扫视,半蹲在地的暗语凝兰将紧急取出的星月匕首横在了自己的面前:“现在请乖乖地坐在那里不要动。”
“否则凝兰会忍不住割破你的喉咙呢。”
刺耳的空啸又一次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与之相伴的还有一支又一支的箭矢由那个方向的远方不断射来的景象,由箭矢所组成的黑色残光甚至在空中组成了一条肉眼可见的轨迹,然后在最终端的暗语凝兰前方一次又一次地折射了出去。不同于第一次紧急招架所无法闪避过去的那道划破肩头的箭矢,翩翩飞舞的暗语凝兰就这么用一道道快如泓月的斩击将面前袭来的箭矢毫无遗漏地全部击飞开来,仿佛没有受到昏迷影响的冷漠视线也随着那未曾停止的冷箭袭来而不停地来回搜寻,最后锁定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条大街街头上方的某处房顶上:“在那里!”
“——”
没有丝毫犹豫的感觉,她举起了自己划出了巨大圆弧的左手,想要做出的武器投掷动作下一刻却是被紧随而至的危机感所打断,差一点脱手的星光之匕的手柄也被她紧急抓回到了蓝白色的掌心处。
铛!
比之前更加响彻的招架碰撞声响起在了段青的面前,与之相伴的还有又一道流光由那处街头的上空骤然穿来的笔直流光,宛如一体的流光随后在女仆的手中一分为二,深深地没入了暗语凝兰左右身侧的墙壁当中:“二连射击吗?不,不对。”
“是二重射击。”属于狩魔天的声音随后也响起在了他的耳旁,与之相伴的还有他那毫无感情的叹息:“那家伙居然真的练成了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招数,两支同时射向目标的箭……
“但是最后居然被挡下来了?”
一瞬间的目光迅速回伸,狩魔天的目光随后落到了前方的暗语凝兰身上,不断向前延伸的两道匕首的辉光此时也突破了那两枚箭矢所带来的黑色轨迹,在空中重重地留下了一前一后两道完整的印痕。脚步骤然变得沉重,失去了重心的暗语凝兰向前探出的身体下一刻便在紧急的制动中停在了那道袭来的箭影所在的直线前方,重重挥下的两把犹如天空一般湛蓝的匕首紧接着也在女仆双臂的颤抖中拉回到了原处,与那双视线高度汇聚的双眼再度挡在了段青的面前:“……”
她缓缓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目光也逐渐变得疑惑了起来,一名头发如同刺猬、双臂间缠绕着黑色绷带的魁梧男子此时也出现在了她与那名袭击者之间的路线上,此时正伸手抓着一枚颤抖不已的箭矢:“的确是很强的家伙。”
“有时间的话再与你们较量吧。”
他冲着暗语凝兰笑了笑,同时将手中的箭矢随意地丢到了一边,抄着口袋的双手随后也伴着他向街道远方逐渐走去的身姿,带着一名紧随其后蹦蹦跳跳的紫发小女孩消失在了众人视线所不能及的黑暗之内。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阵,名为暗语凝兰的女仆终究还是将自己的目光由那名袭击者原本应该躲藏的房顶处收了回来,她用力地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呼吸,然后才带着平静的表情走回到了段青的身后:“……先生,对方好像已经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