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果然没算错。他有一劫。
才走到叶家门口,便被叶家府上那招牌砸下来,砸流鼻血了。
“老师傅,你这是咋了?这牌子才新做的啊。”周氏围着围裙,颇有些惊异的把他扶进了门。
老头儿哎哟哎哟的捂着鼻子,欲哭无泪。
见那俏生生的小姑娘站在屋内朝他笑,鼻子更疼了。
唯独童童瞅着他看了好几眼,过了没一会儿,才猛地抬头。
这个老头儿他好像见过一次。
在沈家的家宴上。那一次,几乎京中跟沈家能沾点关系的都到场了。那老头,可威风了。
“老师傅您请上座。这是我家舟舟,这孩子胆子小,害羞不爱叫人。您多见谅。”周氏如今已经习惯了帮姑娘圆谎。
老头子干笑了两声,胆小,不爱说话。你咋不上天呢。
“不妨事,只要不动手就成。”我这把老骨头可撑不住。
叶泽南低笑,忙把舟舟那要吃人的目光隔绝在外。
“你教什么的?”叶拾舟问了一句,她一开口,那老头儿吓得椅子都差点没坐稳。
“趋吉避凶,推演之类,一应俱全。老头可是只收根骨上等之人。”老头子有些傲然。这年头,能比得过他的,都入土了。
“那觉得跟我的拳头比怎么样?”叶拾舟蹲下身,在地上砸了个洞。
那满脸的求知欲,老头儿都不忍拒绝。
“这个,这个,你这个,叶姑娘能力出众战斗力过人。自然不需如此。”老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皇帝在他面洽都乖巧得很,偏生就怕她。
他可听懂了呢。这丫头在提醒他。
若是敢骗叶泽南,她估计会一拳头轰死自己。
叶泽南也听懂了,心底暖洋洋的,连把她拉起来。
“舟舟不许吓师傅,也不许打师傅。师傅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一拳头。”
叶拾舟哦了一声,才瘪着嘴走了。尊老爱幼嘛,我懂。就是动手的时候轻点呗。
在京中呼风唤雨的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哎,这年头出来游历也是有风险的啊。
待下月叶泽南秋试完,便找个时候回京,去小皇帝那儿求点安慰才是正经。顺带给这徒弟露个脸。
他天机子唯一的弟子,便是皇帝都不用跪,哪能在这山窝里待着。
老头子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怕被打的。
此时的叶泽南,哪里知道自己到底傍了多粗的大腿。走到京城,简直是流弊哄哄,让人看了眼睛都得放光。
那自以为做出了正确选择的谢蓁蓁,丝毫不知自己错过了怎样的机缘。
叶拾舟出了门,那边陈知府便着人来请了。
陈知府可以说是第一批受她影响之人,能上升也是托了她的福。
也就说,这云州几乎也就任她折腾了。陈知府给了她相当高的自由,其中有看在叶拾舟面上,也有她爹如今的势力。
在边界,能跟军爷亦或是武力强大之人扯上关系,都是一重保证。
上午时,安乐镇进贤院的学子也陆陆续续来了云州。那些,曾经与叶泽南都是同窗,却在他被人诬陷之后全都疏于来往的学子们。
这些在中了秀才的书生,颇有几分高傲。
“榆林啊,我听说你爹他们也来云州小半年了?如今可是还好?若这里有二两散碎银子,到时候大家给凑凑啊。”余思翰笑着道。
周围几个同窗都轻笑一声,望着云州城内的繁华,眼中勃勃野心。
如今谁不知道,临安村举村搬移,如今就剩些人在那边种地饲养牲畜了。谁也不知临安村搬来云州干啥了。
张榆林一身青衣立于窗前,并未搭话。
许志光上次被叶拾舟打断腿,如今一家子全都搬去了镇上,今年的秋试想来也是要放弃了。
“人家如今可是攀上高枝儿了,哪还看得上咱们这些穷同窗啊。听说叶泽南那瘸子今年也要参加秋试,你说可笑不可笑?”王庚轻摇折扇,很是有些fēng_liú潇洒的模样。
“那等qín_shòu也能参考,当真是辱没了我等读书人的名声。”几人笑着很是有些得意。
当年叶泽南风光时让多少人仰望,如今都在他身上找优越感呢。
“连院长都与他断绝了师徒名义,我若是他,便找个地儿藏起来。省的出来丢人现眼。余兄,你说咱要说与他是同窗,估计都要被人低看一眼吧?”王庚端着茶,脸上有些嫌恶。
“咱们哪是同窗啊,咱可是谢院长进贤院出来的学生,与那种人可不能相比。明儿秋试要是被堵在门外,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听着那几人的嘲笑,张榆林脸涨得通红。
明日便是秋试,今儿他与叶泽南早已约好了要在九仪楼聚聚,却不想安乐镇几个秀才也跟了来。
那几人,当年可是跟着谢蓁蓁一同帮腔毁了他的。
或许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要踩他一脚。但那个时候,叶泽南千夫所指,只怕那些人都往他心口插了刀子。
叶泽南能重新走出来实属不易,便是他都不敢再报任何希望。但若是重新毁在他们手上,只怕他那小侄女叶拾舟要亲手活剥了他们。
这些日子,他虽然在安乐镇院里学习。但赵氏却是传回来不少消息的。
叶家啊,只怕会成为所有人无法仰望的存在。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张榆林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才见小二带了叶泽南上楼。
眉眼如画,眼底带着几分沉静,磨平了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