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就看得清,有什么发现会第一时间通知望台的。”龙语者朝船头随意一指,一条手臂却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秦水谣顺着同伴的手指望向远处。

皑皑群山之间,一道亮蓝色的光束忽然出现在两人视野的尽头。光束如一柄直插天际的长枪,在虚空中久凝不散。两个年轻人对望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笃定。小团长声音一沉,语气里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让明海调转船向,开快一些。还有——轮班的驾驶员随时待命,告诉明海他们,如果身体不适的话,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

好容易在柏邶的指引下赶到古龙巢穴,安菲尼斯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同样从山壁另一端爬上来的罗平阳。短短几十米高的崖壁像是耗尽了罗平阳最后一点体力,六星猎人刚刚登顶,就翻身躺在了铺满碎晶的地面上,面容扭曲地蜷缩着身体,胸膛如风箱般上下起伏着。

“喂,你怎么样了?”柏邶快行几步,在老猎人的面前跪下来,弯着腰探听了一番。旧日的同伴此刻脸色发白,浑身筛糠般颤抖着,不知是惊吓还是疲累过度后的表现。

无暇察看山顶上种种战后的痕迹,老艾露也赶忙凑上前来,在同伴身旁重重地嗅了两口。萦绕着猎人的血味带着浓重的腥气,明显大都是来自怪物的身上。

柏邶皱着眉头,只用肉眼看不到罗平阳身上明显的外伤,猎装也大致完好,但对方的脸上汗如雨下,神情满带着痛苦和无助,分明是遭到重创后的表现。叛逃者想要伸手进一步检视,腕上却忽觉一痛,他的双手还被紧紧缚着,一时间奈何不得,只得接连在其耳边问道:“我们在几公里外就看到了方才的光束,那些都是吐息吧?这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六星猎人紧咬牙根,声音沙哑地回答道,心脏狂跳的声音甚至能清晰地传进安菲尼斯的耳朵里。

“伤到哪里了吗?”老艾露摇动着六星猎人的身体。

“腿……我的腿……好像断掉了。”罗平阳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双手胡乱朝着自己的小腿上摸过去。白衣猎人用牙齿咬着罗平阳的大氅将其掀开,布料之下哪里有半点伤痕,分明只是一截银亮的金属义肢。

耳听着深谷下隐约传出的属于古龙种的响动,柏邶和安菲尼斯对视了一眼,心下对罗平阳如今的状态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比起身体上的攻击,天灾带给猎人的恐怕是意志层面的伤害,虚无缥缈的伤势反而更加棘手。老兽人双手捧起罗平阳的脸颊,两只眼睛焦急地在同伴面前眨巴着:“小罗,听得见吗?”

六星猎人的眼皮被安菲尼斯猛地撑开,伤者的眼底一片混沌,已经有开始涣散的迹象了:“猎人荣耀在上,我不会是……已经死掉了吧?”

眼看着阿阳的气息一点点萎靡下去,柏邶再也不顾忌什么,腰身一挺,用肩膀强硬地将安菲尼斯远远推开。他挪蹭着膝盖转到老猎人的头顶处,深吸一口气,脑袋毫不犹豫地向下一坠,额头砰地一声狠狠撞在了罗平阳的脑壳上。

“喂!你要做——”

在六星艾露错愕的目光下,柏邶顶着红肿的脑门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这一撞用尽了全力,罗平阳吃痛地嚎叫一声,肩上的颤抖却随即奇异地缓和了不少,眼中也登时现出了一丝清明。

“你还活着,腿上的伤也早就愈合了。看看周围,这里不是古代林,骸龙那场战斗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白衣猎人环视了一番四周的景象,冷声说道,“不管洞里的家伙给你下了什么蛊,也该是清醒过来的时候了。”

猎人闻言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中,数息过后缓缓松开了自己的膝盖,拧身换成了仰躺的姿势,这个动作又让他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见鬼,这我当然清楚……但那家伙的眼睛——我都不知道那玩意算不算是眼睛,感觉像是把那一幕又从头来过了一遍似的。”

许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被强行拉出了古龙种营造的噩梦中,罗平阳此刻显得心有余悸。他一把抹干脸上的汗水,整理了一番思绪,快速地交换情报道:“我追过来的时候,伊比路玖已经彻底疯了,不顾性命地想要接近山中的那家伙。我试着和那头蓝龙联手,阻止恐暴龙接近它,但大概最后还是失败了。”

“天灾已经醒了,我亲眼看着它从一颗水晶样的龙卵里掉出来。那些吐息一样的蓝色光束就是从蛋壳的裂缝里透出来的。恐暴龙在乱战中被光束击中,掉到下面变成了一块水晶——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表情,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诡异的死法了。”

“水晶……这就是它的天赋?”见同伴暂时无虞,安菲尼斯稍微松了一口气,伸头朝三人旁不远处的巨大深谷中望去,“这个天坑呢?也是那时候造成的吗?”

“别看!它还在下面!”罗平阳挣扎着抬起小半个身子,卯足力气朝老艾露吼道,好悬在兽人的视线探进谷底之前将其呵止,“山顶是被那些光束击碎的,下面的空洞早已有之。这头最古者无论是什么来头,都已经在大雪山的地界上经营许久了。”六星强者恢复了些力气,狼狈地坐起来,“这家伙和我们之前对付过的天灾都不一样……咳……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蓝龙呢?那头蓝龙到哪去了?”柏邶沉声问道。

“也被光束击中了,伤得很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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