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能撬动整个平壤两道的银粮,除了自己的资本之外,当然还有胤祚银子的帮助。
早在富春当无法兑现国债之际,胤祚就将两行在李朝的全部现银转移到了张家,而伙计们也早早疏散。
故当愤怒的百姓将银行和富春当付之一炬后,并没找到银子。
胤祚给了张炫三十万两现银,又给张炫出了操纵银粮价格的主意,条件就是,事成之后,所获收益的六成归属两行。
根据胤祚的大致估算,此次张家盈利大约在一百万上下,自然,其中的六十万两要归属胤祚。
张炫自己也明白,干了这么一票之后,张家就成了官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而胤祚这个大靠山,自然要极力巴结。
因此,当胤祚向张炫说明来意后,张炫豪爽的道:“殿下放心,张家定如约分银,草民即可便可叫下人装车。”
胤祚却阻止了他:“不急,这些银子,张家先代我保管,待两行卷土重来之后,再移交银行吧。”
张炫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叩谢殿下信任。”
“只是……殿下,请别怪草民多嘴。”张炫犹豫的道,“这次银荒,银行推出朝鲜,银票形同废纸,信用已然受损,再现卷土重来,恐怕……”
胤祚抿了一口参茶道:“银行信用受损不假,但李朝并没有别的钱庄票号可选了,卷土重来,不过是春风吹又生罢了。”
张炫拍马道:“殿下圣明。”
商定好了利益分配的问题,剩下的话题就十分轻松了,张炫与胤祚探讨李朝未来的经济形势,胤祚随口说上几句,都让张炫觉得或是装的受益匪浅。
晚饭时,张炫依旧留胤祚用宴,与之前不同,这次光明正大了许多。
张家负责采买食材的采办下人张焕中出府时,脸上泛着红光。
因为他经过老爷的房门时,无意中听到那位神秘的殿下斩钉截铁的说,银行将会卷土重来。
他脑中飞快的合计,掏出了自己仅剩的一两银子,去大街上收了五十多两形同废纸的银行银票。
如果他这一次赌对了,不仅买国债的损失全部的以弥补,而且身价也将暴涨五倍。
五十多两银子,足够他会老家买田买地,再娶一个漂亮姑娘当老婆了。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张焕中心中就一阵火热。
……
第二日清晨,胤祚从张府客房床上醒来。
宿醉让他头有些微痛。
张炫虽是个大发国难财的商人,但说起经济,和胤祚还是十分聊得来,在加上血赚了一笔银子,飘飘然之下,多喝了几杯。
胤祚伸手往一边摸了摸,没摸到什么香玉满怀,不由松了口气。
听到胤祚起身的声音,张府的侍女来服侍胤祚起床。
一番洗漱更衣之后,胤祚告别张府,往平壤王宫走去。
经过,侍卫层层通报之后,胤祚被张玉贞的侍女,在再次带到了张玉贞的寝宫中。
不过,现在是大白天,就没有前几次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胤祚刚跨进景宣宫大门,就见张玉贞手里拿着三炷长香,对着一个灵位虔诚祭拜。
胤祚不好打扰,站在一旁等待,余光看到那灵牌上写着“朝鲜宫廷尚宫崔氏之灵位”。
一番礼节后,张玉贞将三炷香插进香坛中,然后幽幽的道:“劳六皇子殿下久等了。”
胤祚走过去,看着那灵牌,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张玉贞先道:“殿下此刻应该很想知道崔尚宫是谁吧?”
胤祚不置可否。
张玉贞自语道:“我原以为她是惑乱昀儿的一个女人,但最近发生许多事情,我才豁然看清,她也不过是个苦命人。”
胤祚道:“王妃心怀仁慈,开明睿智,会是个好君王。”
“呵。”张玉贞自嘲的一笑,转过头,盯着胤祚道:“王爷知道崔尚宫?”
胤祚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古往今来,男人犯了错,就爱往女人身上推,王妃又何尝不是饱受此苦?王妃能推己及人,实为难得。”
张玉贞看着胤祚久久没说话,眼圈却微微红了。
说到底崔尚宫不过是世子的一个玩物罢了,喜欢了就玩两下,不喜欢就丢一旁,无权无势,身如浮萍,莫名其妙就被冠以妖妇惑上之名杖毙,死的不明不白,连全名都未留下。
而张玉贞自己又何尝不是李焞的玩物呢?
李朝两道的银粮之乱,让两道所有世家一夜之间跌落尘埃,唯独张家冉冉升起。
而世子在此事上又让群臣离心离德。
现在世子朝堂上的大臣,不论迫于形势还是为了奉承巴结,已全都聚在了张玉贞身边。每日劝张玉贞垂帘听政,可谓已是众望所归。
张玉贞红着眼睛道:“我说我不想做朝鲜之主,你信吗?”
胤祚点点头道:“信。我也不想做皇帝……可是,现在形式,已经由不得你了。”
张玉贞茫然道:“是啊,尤不得我了……”
“胤祚,我恨你。”张玉贞盯着胤祚狠狠的道,同时一滴泪落下。
胤祚默然无语,对不起三个字显得太苍白,立在当场,如鲠在喉。
张玉贞流泪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离间我和王上的感情,你利用我签订合约、挑拨李朝的内战,你利用我赚李朝国难银子,现在你还要利用我统治李朝……抚远大将军王,六皇子,胤祚殿下,好算计。
你现在的打算全都实现了,从此以后,张家就是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