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发生何事?”敬仁太后温声道,招手让程玉华过来:“现在离婚期不过二十天,你怎么不在家绣嫁衣,反而哭成这样?可不吉利。”
“娘娘,现在还要吉利还有何用。”程玉华哭得更凶:“表哥……他说要跟我退亲!”
“你说什么?”敬仁太后不敢置信,“不可能!他没理由这么做!”
“反正……他才过来跟我说了,他要娶那个小商女为正妻!”
“他敢!”敬仁太后大喝一声。“李德,去,把世子给哀家拿进来!”
“娘娘!”李德却青着脸跑进来:“刚收到消息,世子……世子他……”
“他怎么了?”
“世子他背着荆条,跪在靖国公府大门口,正在负荆请罪!说要退婚!现在整个上就都在议论这件事呢!人人都说他色令智昏!被狐狸精迷得连正妻都不认了!”
敬仁太后勃然大怒:“还不快滚去拉起来!”
“皇上身边的庄公公已经跑出去拉了!”李德脸色铁青。
敬仁太后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没晕死过去。宋濯他不只是宋濯!他还是宸王世子!是元德帝的嫡亲侄子!而且他能力超群,惊才绝艳,是整个皇室的体面!
这么有代表性的皇室嫡亲血脉,居然跪在臣子门前,这简直是给整个皇室啪啪打脸!
“毁了!全都毁了!快,扶哀家去坤和宫!”
靖国公夫人和程玉华脸色发白,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她们焦急,但却不能去坤和宫。
敬仁太后急匆匆地去到坤和宫,元德帝正阴沉着脸转着大母指的玉板指。
不一会儿,宋濯就到了。他一身洁白的古香直裰,身后还背着荆条,都被荆刺刺到肉里,浸出鲜血来。脸色苍白,发丝微乱。
“宋濯,你这是干什么?”元德帝怒喝一声。
“臣要退亲!但玉华无错,是臣负了她,所以只好负荆请罪!”宋濯道。
元德帝大怒,一个茶盏直接扔宋濯脸上。宋濯不避,茶盏碎在脸上都砸出血来了,血污浑着茶叶茶水,显得极为狼狈。
敬仁太后又是怒又是心疼,但却不敢求请。
“你可是皇室嫡出血脉!居然向一个臣子下跪!简直丢尽我们皇家的脸面!来人,把宸王世子拖出去,鞭刑五十!”
“皇上!”敬仁太后惊呼起来:“他不过是一时糊涂!”
“母后,不论他是糊涂还是不糊涂,做出此等有辱皇室颜面的事情都得处罚!就是因为母后你平时太宠他了,才宠出他一身无法无天的毛病来!”
元德帝冷哼一声,眼神冷冷幽幽的。敬仁太后想反驳,但撞到元德帝的目光,还有“无法无天”四字一入耳,就打了个突,求请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宋濯被带了下去。
一刻钟后,五十鞭刑终于受完,宋濯一身洁白的直裰已经血淋淋的,整个人都奄奄一息。敬仁太后一边哭着一边让人把宋濯扶回了庆元宫。
靖国公府和程玉华看着宋濯伤成如此,俱是脸色一白,程玉华更是摇摇欲坠,心在滴血。他为了那个小商女居然不惜自伤成这样!
第二天,整个上京都传遍了,说宸王世子要跟玉华郡主退亲!
程玉华的名声有多好,整个上京都是有名的,反观宋濯,自去年名声就不太好,本就有传言他有些宠妾灭妻,把一个妾宠得什么似的,都压到玉华郡主头上了。
整个上京都在骂宁卿是狐狸精,骂宋濯色令智昏。
但到了下午,又有流言传出,说宁卿并未入门,算不是宋濯的妾,而且她是天水八皇子的救命恩人,已经离开了宸王府。是宋濯自己头脑不清醒。
骂宁卿的声音渐渐歇了,都在骂宋濯。更有些高,这样一个色令智婚的的人不值得嫁!只要不是瞎眼的都不会嫁他!他配不起玉华郡主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
靖国公府应该有骨气点,把婚书扔到宋濯脸上,退婚在先才能挽回脸面。没得毁了玉华郡主!
有些更偏激的说,要是不退亲,定是看上了宸王府的权势!否则怎么可能还愿意这样的婚事!
程玉致听到这些事情,恨不得冲去打宋濯一顿出气,但他被关面壁,宋濯又在庆元宫,只得在家怒得直摔东西。
程玉华在院子里呆呆的,面无表情,可心抹着泪道:“郡主……他是铁了心的要退亲!这般闹法,成亲也不会好过。”
程玉华却冷冷一笑,恨恨道:“他不娶我!我偏要嫁他!谁也阻止不了我嫁给他!我是死也不会给那个小商女腾地方!就算他体我,我也是原配!”
靖国公气得几次晕厥了过去:“退亲!立刻退亲!宸王府这样的权势,我们靖国公府攀不起!”
“不可!”靖国公夫人脸一阵青一阵白,要是退了亲,靖国公就会更加讨厌埋怨他们嫡房,整个靖国公府都会落在那个该死的庶孽手里!叫她如何甘心!“这是他故意使的计,让我们退亲的!”
“就算是计又怎样?”靖国公怒道:“你瞧瞧外面的传言?他既使计,就是说明他不想娶!他不想娶,证明他本就是个色令智昏的人,难道咱们还攀上去不行?难度除了他,玉华嫁不出去了?”
靖国公夫人脸色又是一变,嫁当然能嫁出去,但哪个愿意用那个心力去扶持程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