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白瞳孔微微一缩,他看见了蹲坐在地的银发女孩,以及她怀里抱着的银发女子。
“原来如此。”
石小白微微握紧了拳头,健步朝沐冷溪走去。
沐冷溪抬手擦干眼泪,用力摇头。
七名士兵蠢蠢欲动,看向李伏虎等待指示。
李伏虎神色阴沉,缓缓抬手,但慢慢又落了下来。
短短瞬间,石小白已来到沐冷溪身前。
他蹲下,注视女孩通红的眼睛,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沐冷溪用力摇头,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用嘴型重复着“我没事。”
石小白紧紧地盯着女孩的眼睛,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
“你说谎。”
同样斩钉截铁的三个字,不久前李伏虎也曾这么说过。
李伏虎说时,沐冷溪想哭,因为她感到委屈,不被信任的委屈。
而石小白现在这么说,沐冷溪同样想哭,心中更加委屈,但这份委屈却截然不同。
因为石小白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像春风般温和,他的声音如细雨般轻柔。
“你哭了,而且受了伤,怎么可能没事?”
石小白眉头轻皱,目露担忧。
女孩只觉得心脏被揪紧一般,喉咙堵塞,眼睛酸楚,有什么东西快要崩溃。
“为什么要忍着?”
石小白神色严肃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女孩微微张嘴,想要摇头,脖子却不听使唤,视线一点又一点地模糊。
“本王在这里!”
石小白突然大声道:“本王在这里,你不必再忍!不要……再忍了!”
石小白神色痛苦,目光悲伤。
女孩瞪大眼睛,忽然痴痴一笑,滚烫的眼泪蓦然从眼眶中滑落,鲜红的血液突然从嘴角流出。
沐朝容硬抗灵威,重伤昏迷。
沐冷溪何尝不是如此,她没有昏迷,但同样受了内伤,只不过她一直忍着,拼命忍着。
她再也不想,在那个冷漠的男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强行将喉咙间的鲜血咽下,拼命把眼眶里的泪水忍住,却在石小白到来时几乎崩溃,当石小白说出“不要再忍了”,终于再也忍不住。
为什么会这么委屈?
因为,可以向他流露出所有悲伤的那个少年,就在这里。
沐冷溪伸出另一只手揪住少年的衣袖,轻轻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肩膀颤抖,眼泪决堤,悲伤流淌,堵住胸口和喉咙的所有委屈,终于倾泄而出!
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没有发出哭声,明明那才是她最强的武器,明明这才是她最大的委屈,却如同守护重要的事物般,她忍受着,忍耐着,倔强而坚强。
石小白轻叹一声,反手将沐冷溪抱进怀里。
这是他见过,最经常哭的女孩。
但也是他所知道的,最坚强的女孩。
石小白心中怜惜,暗暗发誓。
终有一天,他要让这个女孩,自由地哭喊,自由地欢笑,自由地向这个世界发出她的声音。
少年和少女相拥,一人安慰,一人哭泣,这样的画面美好而单纯,散发着青春和恋爱的酸臭味。
七名士兵面面相觑,被突然喂了一嘴的冰冷狗粮,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看向李伏虎,等待指示和命令。
李伏虎一直没有开口,沉默地看着少年和少女,神色始终平静,目光却越来越阴沉。
石小白只是一个灵凡境新人,再如何天才也无足轻重,但他现在是举国关注的红人,在风头过去前,他的任何行动都有可能登上热搜。
纵使是李伏虎也不能任意处置这个少年,除非他下定杀死石小白并且毁尸灭迹的决心。
但他目前虽有些厌恶这个少年,但不至于冒着巨大风险将他杀死。
怎么将这个少年骗走,如果骗不走,又该怎么让这个少年“忘记”即将发生的事情。
李伏虎心中盘算着。
突然,始终背对他们的黑发少年忽然转过头来!
“是你伤了她?”
少年的目光冰冷。
李伏虎眉头一皱,少年的目光让他突然感到烦躁而愤怒。
七名士兵心头一跳,莫名感到不安,旋即便因这莫名的不安而生出愤怒难堪的情绪。
你是惊世天才,将来必定会超越我们,成为碾压我们的强者。
但你现在不过是灵凡境的弱者,我们七人随意一人都能将你轻松碾压,你凭什么如此猖狂?
石小白冰冷的目光,让这七名或许终生难以突破灵域境的士兵愤怒不已,难堪至极,恨不得上前将这惊世天才踩在脚下,肆意羞辱,让他明白天赋和实力并不一样,在他成长起来之前,再如何天才,也不过是天赋较好的蝼蚁。
但七名士兵只能想想,用脑补来发泄难堪之怒,因为李伏虎还没有发话,也没有下达指令。
李伏虎沉默了许久,对于少年无礼的质问,他当然可以教训一顿,但这会留下需要解决的麻烦,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聪明的政客,不会为了踩死一只蚂蚁,而脏了参加宴会的皮鞋。
李伏虎最终沉声道:“我是她父亲,不可能伤害她。”
李伏虎,决定安抚下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冲动的少年。
石小白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七个士兵,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以及受了伤哭泣的女孩和昏迷过去的女子,再怎么思考剧情,也只能想到七名士兵和中年男子联手欺负女孩和女子,这唯一可能性。
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