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墨谦耸耸肩,显得很轻松,“孟大人,看你这气喘吁吁地,一定是接到消息就急匆匆赶过来的吧,要不就先坐下来一起喝杯水酒如何?”
说罢墨谦还真帮孟阳拿来了一只杯子,看样子竟有小酌几杯的意思。
一边帮着把酒满上,一边还不忘摇头自语了一句,“却是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高兴的?”
墨谦并没有刻意去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孟阳和罗昆玉两人都将墨谦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孟阳楞了一下,他现在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被墨谦给气的。
孟阳张嘴想要讽刺几句,只是抬起头便迎上了墨谦的目光,对方的眸子当中带着冷厉,孟让方才明白,刚才的话不是戏语。
孟阳咽了一口口水,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墨谦说的话,虽然刺耳,但是不可否认,其中倒是猜中了自己的几分心思,至少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盛弘济大军进攻扬城绝不是好事,对整个扬城的破坏绝对是毁灭性的,自己在扬城混得好好的,功名富贵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犯不着为了这点盐就冒险。
但是……这是以前的想法,现在,他的想法很复杂,一方面不想让扬城遭到破坏,但是另一方面,自己在扬城却失了势,现在大权都掌握在了墨谦的手上。
这就不得不让他将这件事情重新考虑了。大军压境不是好事,但是,若是能够利用这件事情压制墨谦,从而夺回自己在扬城的势力呢?
自己是扬城里面跟盛弘济联系最为密切的人了,想要退兵,自己就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要这件事情办得好,那么直接将墨谦赶出扬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自己在心中斟酌许久的事情被墨谦不经意地给点了出来,让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墨谦盯着孟阳,对方却双目无神,发呆了半晌,不禁低眉,颇有深意地笑道:“孟大人似乎心不在焉啊,莫非是看不上寒舍的薄酒?”
“哼!”孟阳将脑袋侧到一边,“墨谦,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官现在是好心来提醒你的。
若是这件事情你处理不好,皇帝怪罪下来,孟某虽然逃不掉,但是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墨大人,到时候你还想当你那fēng_liú倜傥的状元郎吗?怕是要到地府去写词作画了吧?”
“哦?”墨谦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孟阳,脸上似乎有了一丝害怕的神情,“那么依照大人的意思,墨某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呢?本官无限的前程可不能断送在这里呀!”
“谈判!”
“谈判?”
“没错,现在盛弘济三千兵马已然开拔,从常州而上,不消两日便可兵临城下,到时候你就连反悔的机会的都没有了!”孟阳恶狠狠地说道。
“有理,那么条件是什么呢?”墨谦低垂着眼帘,这般模样在孟阳的眼中已然是起了怯意。
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喜色,他急忙抓紧了机会说道:“将滞留在运盐船赶快放出,赔款平息盛弘济等人的怒火,破财免灾。”
“还有,这些年都是本官在跟他们打交道的,所以他们只认我一人,我需要原先我在扬城的权力,还有这一次谈判的所有负责权。”
孟阳目光炯炯地盯着墨谦,居高临下,光是模样就能够将一般人压得喘不过气。
但是出乎孟阳的意料,紧绷的神情却一下子像是撑过了头的气球一样,崩了。
“哈哈哈。”先笑出来的是罗昆玉,前仰后合的,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罗昆玉,你笑什么,才堪堪当上驻军统领不足一月,便已经目中无人了吗?”
“别管我,你先让我笑一会儿。”罗昆玉摆了摆手,等了好一会儿,罗昆玉终于停了下来,“墨大人,我终于知道你之前跟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盛弘济的大军明日开拔,你今日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是连夜来警告我们赶紧投降。”
罗昆玉敛去了笑容,冷眼看着孟阳,“只怕你们是商量好了的吧?借着盛弘济的势力,来夺回原本失去的权力,然后大敲一笔,将墨大人彻底铲除出扬城。
一石三鸟,孟大人,不得不佩服你,好精深的算计啊!只是怕事情不会太让你如愿了,盛弘济匆忙起兵,先不说做了多少准备,单单是从你的态度来看,必定是想要速战速决的。
究其原因,我看是食盐不足了吧?就我所知,长期吃不到盐的人,酸软无力都是轻的,重则昏迷不醒,更不要说是上战场打仗了,所以阁下是想要用这一群老弱残兵作为筹码跟我们谈判吗?”
孟阳彻底变了脸色,墨谦这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了?
怎么个个都成了精了吗?就这么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就将自己最大的底牌的揭开了。
没错,当孟阳在之前收到盛弘济消息的时候,这些问题他就已经想到了,尽管盛弘济说地很硬气。
但是这些事情怎么瞒得过一个在官场浸吟数十年的老狐狸,所以摆在他面前的就剩下了两条路,要么是趁着他们这一次的漏洞,联合墨谦将他们打一个措手不及,彻底铲除王顺在常州的势力。
另外一条路则是以盛弘济作为筹码,要挟墨谦,夺回自己的权力,然后借此将墨谦赶出去,最好是永不翻身的那一种。
孟阳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盛弘济说到底不过是江湖中人,只要能够保证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