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娘的,竟然不疼惜自己生下的女儿。
有些感觉不怎么舒服。
这一点上,妻子还不如庄氏,庄氏对儿女还是护短的。
另外他想起来,杨陵说过的话:要是连爹娘都不在意儿女,别人势必百般糟蹋他们。
而王氏在女儿大归的问题上,已经是出现了不在意女儿的苗头。
宁可女儿在张家被折磨致死,也要让女儿待在张家。
那么,作为丈夫,也给她吃点苦头。
再说了,家里的事情她不在,依旧是很好。
有她。
没她。
也差不多。
反正她在时,家中事务也多是嬷嬷做主。
她这个当家主母,现在看来更多是一个名头而已。
他发现女性的教育好像是有了问题。
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反正就是觉得古怪。
后来他和杨陵见面时,最终忍不住,说了出来。
杨陵微微一笑,这些年来,他的三观都是经过重塑的,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还和自己女儿探讨过,云双直接搬出她从姑奶奶那里听来的话。
当时听完后,杨陵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不得不承认,说的很有道理。
杨陵就和林子恒说:“你也发现问题了?”
林子恒瞪大了眼睛说:“怎么?你早就发现了。”
“当然,现在的妇德一味追求贤良淑德,一味追求柔顺,拼命想要让她们忘记,自己原来是一个人,而后才是一个女人。”
“噗!”
林子恒听到这里,一时忍不住,喷出口里的茶水。
“人?”
“是啊!首先你应该承认她们也是人吧?”
“那是当然,不是人,那么咱们从哪里来?”林子恒说。
“你看过所谓的女四书吗?”
“没,这不是应该女子看的吗?”
“我看了一下,女四书里给女人们画出来不少条条框框。”
林子恒再一次吃惊,长大了嘴巴。
他想不到自己的好友竟然会去看女四书,但听出来好友并不赞同。
“这么说吧,如果我女儿把女四书当成箴言,那么我很伤心。”
听到这里,林子恒觉得太夸张。
“要是被女四书洗脑,只怕会忘记自己是会思考的,会有各种情绪,说到底我感觉是培养听话的女奴。”
“这不可能吧!”
杨陵自顾自地说:“女性教育出现了一种倾向,一味让女人只要听话就好。”
“可真的是这样能行吗?”杨陵问。
“不行!”杨陵说,他根本就没打算林子恒回答。
“我前几次下乡时,就遇到一个女人,什么都是别人替她做主。”
“后来嫁人后,丈夫早死,她没有人替她拿主意,就差点把自己一家人都饿死。”
“太可怕了。”
杨陵揉揉自己的脸。
为母则强。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一个柔柔弱弱的如烂泥一样的女人。
几个饿的是皮包骨头、眼睛发绿的孩子。
最终杨陵买下孩子。
至于那个女人自然有人接手。
“在这之后,我坚决反对把自己女儿养成那个样子,害人害己。”
“子恒,谁能保证自己一定活得长远,所以孩子就应该多学点东西,而不是柔顺。”
“你家和娘不柔顺吗?”杨陵说。
最后一句话击中林子恒的隐痛,他好久没有说话。
因为他想到了妻子。
这些年来他和妻子关系还好。
但他心里总是有一点点的不怎么爽利。
今天听了杨陵的话,恍然大悟。
知道那里不对劲。
在新婚过后,两个人开始正式的生活。
他的妻子每每都在所谓大事上,要他这个做丈夫的拿主意。
在他看来,那都是小事。
更头疼的是,同一个问题一次次问。
次数多了,问的人没有烦,他倒是在心里烦了。
脑子啊!
为什么不动下脑子?
可大家一口称赞的是这样的女人。
因为她合乎女德标准。
只要丈夫的话,她都会听从。
常说的话就是:是是是!
光是是是有什么用。
问题没有解决。
大男人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工作完毕。
需要的是一个解语花。
能够疏解一下压力。
而不是事事都要依赖自己的菟丝花。
他恨不得她什么家事都能顶起来,而不是事事请教。
还不等他烦了妻子,妻子的娘家人就出手,给妻子送过来一个管事嬷嬷。
家事渐渐平顺起来。
在嬷嬷的帮助下,妻子把这个家打理得还好。
他还以为这是妻子进步了。
现在才想通,并没有。
事实上,一直维持整个家运转的人,还是管事嬷嬷。
这让林子恒是哭笑不得。
很显然妻子到了儿女双全,儿子都要娶妻的年纪,依旧是小白兔一样。
她依旧是在原地踏步。
几十年如一日。
没有长进。
也辛亏嫁给的是他。
不然早就宅斗中失败,变成一堆白骨。
当年他家的祖宗里,出现过一个宠妾灭妻的货,差点把整个家族都折进去。
后来逃出来的后代,就把一条规定留下:只有到了四十岁还没有儿子的林家人,才允许纳妾。
林家的环境很是安全。
导致在妻子眼里,就没有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