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被围,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在这京城里,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只有少数,多数人只能靠着自己的猜测,关注着这件事情。
这次东厂的人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以至于连不少百姓都知道了此事。毕竟,此前因为安民厂爆炸一事,李修文出面抚恤,更是被誉为“青天大老爷”,事情早就在京城里的百姓中传开了,他的知名度可是很高的。
不少的百姓得知了此事后,都在私下里互相议论着,倒是有不少的“小道消息”,说是李修文此次出城迎战鞑子,估计是吃了大败仗,当今天子龙颜大怒,决定要严惩于他。
本来,这些时日里京城就在全面戒备,百姓们都知道朝廷正在和鞑子打仗的事情。这么多年下来,鞑子每回过来都大肆烧杀抢掠,朝廷的军队根本就无力抵抗,再加上李家出的这档子事,不少的百姓都十分确信,李大人这回是吃了大败仗了。
“听说了吗?李大人的府邸都让官兵给围住了,这回他怕是要被皇上给杀头了。”
“嗨,可不是吗?这事儿我早都知道了,李大人多好的官儿呀?就算是吃了败仗,也不能全赖人家不是?这么多年下来,打败仗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赖到人李大人身上呢?”
“要我说呀,这世道可真不公平。那些个贪官没见抓几个,李大人这样为咱老百姓着想的官儿,反倒因为吃了败仗就要被抓起来问罪。这朝廷吃了败仗,怪罪人李大人也就罢了,还把人家府邸都给围了,看来还打算牵连到人一家老小的身上,可怜哟!”
“你们懂甚么?这李大人虽是好官不错,可打仗输了就得受罚,若是朝廷不定他的罪的话,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
众人凑到一块儿议论时,说些什么话的都有,可他们全都认定了,李修文这回就是吃了败仗,才会被皇帝抓起来问罪。他们毕竟是小民,闲着没事时谈论几句,只要不聚众闹事,官府也是不大会管的。
至于那少数知情的人,却大多数都保持了沉默。
他们都有一定的官身和地位,在官场里混迹多年,自然懂得审时度势。上回李修文就让当今圣上给抓了,可最后怎么着?还不是给放出来了。
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人,虽说李修文表面上没有追究,可谁知道心底里是不是在记恨着?这得罪人的事情,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更好。搞不好哪一天,事情轮到自己的身上,别人难道就不会落井下石么?
若是没有深仇大恨,谁都不太愿意得罪一个命硬的人。
是的,李修文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就属于那种怎么整都整不死的人。
当朝国丈爷又如何?内阁大臣厉害吧?
人家联起手来,都没能整死这个年轻人,咱们那点份量,还是悠着点儿吧。
那些御史言官们,倒是和多数人持着相反的态度。
他们可是风宪官,就是有这风闻奏事的权力。再者,双方立场不同,锦衣卫和文官们向来是死敌,有这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弹劾弹劾?
若是不上道折子弹劾的话,圣上反而还会认为自己失职,那可就不太好了。
因此,李修文一旦出事,他们自认为揣摩透了皇帝的意思,纷纷上疏弹劾李修文,什么罪名都给扯了出来。
反正就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说不出来的。
奏疏如同雪片般飘到了朱由检的龙书案上,然后他们就默默地关注着事情的进度了。等到李修文被押回京城时,他们还会再狠狠地踩上一脚,将这位锦衣卫的人给踩到地底下去,直到此人再也无法冒头为止。
骆养性早已得知了此事,却没办法做出任何的举动。
他和李修文的关系太过亲近,若是此时出来求情,应该是很难起到作用的。可他心里又很纠结,自己那妹妹还坐着月子呢,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且这一回事情应该很严重,想要把李修文给捞出来,怕是很难了。
骆养性曾想去李家探望一番,却也同样让东厂的人给拦了下来。为此,他心里更是气愤无比。
再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左都督,锦衣卫的最高长官,东厂就算再是势大,压着锦衣卫一头,也不能如此不给面子吧?
骆养性再一次觉得,自己这官当得有些窝囊,连个东厂的提督太监都比不上。
就在满京城的百姓们都以为,朝廷这回打了败仗时,却有一匹快马从赶入京城。
马上的驿卒风尘仆仆,他这差事属于八百里飞马急报,送回来的是军情,路上每到一个驿站就会换人换马,三十里一驿快马赶回来的。
“捷报、捷报——”
“捷报,巨鹿大捷!”
从入了京城,他就在马上一路喊着,守城的官兵根本就不敢阻拦,这送的可是前线的战报,纵马狂奔并不奇怪。
驿卒其实也很兴奋,这差事干了这么久了,可是很少能往回报捷的,朝廷和鞑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没赢过几次,多数都是战败的消息。
那样的消息,可是不能随便乱喊的,一旦闹得人心惶惶,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路边听到这话的百姓们,全都愣在了原地,朝廷居然打了胜仗?
一时间,满城的百姓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所议论的,无非就是此次朝廷打了胜仗的消息,心里都在猜测着,这回是哪位将军打了胜仗。
李修文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