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煊愣了愣。
楼月卿轻声道:“你刚才一直跟我说,你是他的长辈,年纪比她大很多,所以你们不能在一起,可你却没有说是否喜欢她,其实你对她并非没有感觉,只是那些礼教克制和不存在的人伦障碍,阻隔在你与她之间,你不敢跨越,所以强制自己不去想,对么?”
宁煊面色有几分僵硬,别过脸去,抿唇道:“你想多了,对于我来说,她是南宫渊的女儿,她出生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着,仅此而已!”
楼月卿眸色渐深:“真的是这样么?”
“是!”笃定得不能再笃定。
楼月卿不由笑了:“宁煊,你大概从来不知道,你根本不会骗人,更别说自欺欺人,你的口是心非,连我都骗不过,何况骗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对她,真的没有任何男人对女人的心思么?”
宁煊忽然沉默了。
楼月卿依旧笑着,幽幽轻叹,轻声道:“好好想想吧,你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不成亲,当年宁伯伯死不瞑目,何况,雅儿也二十了,没有多少年可以蹉跎了,这件事南宫渊若是活着或许死都不会答应,可现在他不在了,我相信他在天之灵也会乐见其成的,说到底了,你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把雅儿交给谁,都不及交给你更让他瞑目!”
说完,她没有再看宁煊的神情,提步往南宫雅那边走去。
行至南宫雅身侧,楼月卿缓缓蹲下,见她依旧一脸哀伤绝望万念俱灰的样子,楼月卿有些不忍,伸手搀扶着她:“雅儿,起来吧,你父王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这般伤心的!”
南宫翊点了点头,任由楼月卿扶着起来。
楼月卿这才扶着南宫雅打算离开皇陵。
走了没多久,南宫雅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宁煊,蹙了蹙眉:“姑姑,他……”
楼月卿道:“你不用管他,他在想事情,一会儿自己会回去的!”
“好吧!”南宫雅点了点头,也没追问,和楼月卿一起离开了皇陵。
宁煊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眸沉思,许久后,他提步走向南宫渊的墓碑,站在墓碑前,看着碑上的铭文,看着南宫渊的名字,神色恍惚……
走出皇陵之后,楼月卿正打算待南宫雅回金陵城,可还没上马车,就见到了一个人。
南宫翊的心腹,曹寅。
“见过摄政王妃,见过郡主!”
南宫雅一看到她,脸上顿时露出仇视和恨意,攥紧了拳头,一副要上前杀了他的架势,楼月卿忙拉住她。
南宫雅有些激动道:“姑姑,他是南宫翊的奴才,我父王的死他也脱不了干系,我杀不了南宫翊,我也要杀了这个人!”
楼月卿忙道:“雅儿,你冷静点,先听听看他究竟想说什么做什么,等他说完了你若是想杀他,姑姑绝不拦着!”
南宫雅咬了咬牙,倒是没有再激动,而是满目憎恨的看着曹寅。
曹寅微微低着头,问楼月卿:“摄政王妃,在下有些话想单独与郡主说,不知可否?”..
楼月卿眯了眯眼,看着他没说话。
曹寅知道她担心什么,低声道:“摄政王妃放心,我不会伤害郡主!”
楼月卿看着南宫雅,征求她的意见,后者静默片刻,点了点头。
楼月卿这才走开,先行上了马车。
南宫雅仇视着曹寅,咬牙切齿:“你想说什么?”
曹寅直接道:“陛下知道郡主一定是想要杀他为了闳王殿下报仇,所以让属下来告知郡主,闳王殿下的命,他会还的,让您静候!”
南宫雅愣了愣,而后眯着眼:“你什么意思?”
曹寅淡淡的道:“不满郡主,陛下活不了多久了,先前两次被摄政王妃重伤,皆伤及心肺,当时陛下又不好好养伤落下了隐患,如今伤势发作,御医诊断后言,陛下命不久矣!”
南宫雅蹙眉,忽然不说话了。
曹寅低声道:“陛下不想此事被摄政王妃知晓才离开了这里,所以还请郡主莫要将此事告知摄政王妃,以免让她心里不舒服!”
南宫雅冷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曹寅静默片刻,才低声道:“这是事实,郡主不信的话,大可跟属下去一趟,亲眼目睹!”
南宫雅蓦地一怔……
楼月卿上马车后,静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南宫雅就上来了。
她忙收敛情绪,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说完了?”
“嗯!”南宫雅走进马车,坐在楼月卿身边。
楼月卿撩开帘子,正好看到曹寅走远的背影。
“你没有杀他?”
南宫雅苦笑,摇了摇头:“算了,罪魁祸首不是他,杀了他我又能解几分恨?”
楼月卿听言,若有所思,没说什么。
回到金陵城内后,她们直接去了先前的闳王府。
南宫渊虽死,可闳王府仍在,南宫翊杀了南宫渊后,只是下令封府,先前冯吉本来想要请他们住进行宫,不过楼月卿拒绝了,打算住进闳王府,冯吉派了人打扫,去一趟皇陵回来,整个闳王府就已经打扫整理好,可以直接入住了。
第二日一早,南宫雅说要去看以前的小姐妹出去了,楼月卿由着她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吩咐了暗卫跟着。
南宫雅出去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