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里,人还没醒,太医诊脉说脉象平稳了,现在只是昏迷,最多明日就能醒过来。
南宫翊摒退左右,自己一个人坐在床榻边,看着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女人。
之前带回来的时候,她身上脸上都是血,他知道她的脸也受伤了,只是当时她一身血迹看不清伤势,现在他才看清,她脸上有一道伤痕,显然是被沈静兰打的,皮开肉绽的十分突兀慑人,而她身上,换衣服的侍女方才告诉他,她身上有轻重不一大大小小不下于二十道,可谓伤痕累累,而沈静兰抽打她的时候,她是昏迷着的,曹寅问了当时在场的人,说她被打了没几下就痛醒了,可沈静兰发了疯似的打她,意识还未清晰就又昏迷过去了。
他甚至有些不满曹寅的做法,她武功那么高,若非身中软筋散,又岂会任由沈静兰这般折辱抽打,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若非身中软筋散,他们又怎么可能关得住她……
南宫翊凝望着她有几分虚弱苍白的面容,半晌,伸手,轻轻抚着她脸上那道伤痕,动作很轻,仿佛轻抚着的,是他最珍爱的宝物,事实上,她本就是他最在意珍爱的人。
岁月流逝,这么多年不见,她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般令人惊艳的美貌,即使有一道血痕在脸上,也没有拉低她的美貌,反而更添一笔瑰丽绝艳。
南宫翊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因为他身上伤势还很重,醒来之后没有卧床静养反而出来和容六月聊了那么久,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后,他已经感觉头晕脑眩体力不支,吩咐一旁的侍女好好照看着她后,便起身出去回房卧床休息了。
第二日,南宫翊醒来的时候,曹寅告诉他,人已经醒了!
南宫翊当即不顾自己身体虚弱,让曹寅扶着他去看了她的房间,可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犹豫了。
曹寅见他停下不走,不由低声询问:“陛下怎么了?可是身体……”
他眸色微动,淡淡的道:“没什么!”
言罢,他提步走了进去。
她已经醒来快一个时辰了,现如今正靠着床头闭目静养,两个侍女候在一旁,看到他进来,纷纷行礼。
“参见陛下!”
请安的声音响起,床榻上的人眼帘微动,随即缓缓睁开。
而后,转过来,看着走进来的人。
南宫翊步伐一顿,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惊讶和疑惑,他微微蹙眉,而后淡淡的道:“都退下!”
“是!”
两个侍女躬身退了出去。
南宫翊又对曹寅道:“你也出去!”
曹寅一惊:“陛下……”
南宫翊眼眸冷了几分:“出去!”
曹寅只好弯腰推了出去。
没有人搀扶,南宫翊挪着虚浮的步伐吃力的走向她,随后坐在床边。
她一直看着他,那眼神却有着令他觉得纳闷的疑惑和茫然,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一个陌生人。
南宫翊有些不解她这是怎么了,思索片刻,犹豫着问:“你……可还有哪里不适?伤口可还疼?”
她愣了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后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和疼痛,又点了点头。
南宫翊有些歉意内疚的道:“我很抱歉,没能及时赶到,让你受了这份罪,不过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她听言,眸色微动,问:“伤我的人……是谁?”
南宫翊有些难以启齿,微微别过脸,抿唇道:“是……沈贵妃沈静兰!”
她回想着先前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那一幕,她被痛醒,看着一个女人发了狂似的拿着鞭子抽她,可是她当时身中软筋散,全身无力意识不清,根本看不清是谁,如今听他这样说,她便晓得了。
她现在是顶着姐姐的身份被抓的,想来那个女人和姐姐应该是有什么仇怨过往,才会这样对她,而眼前这个东宥帝王,对她和颜悦色,若是她没猜错,这个人喜欢她姐姐!
可她不清楚他们的过往,不知道他们是何关系,所以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能点了点头:“哦!”
南宫翊见她如此,眸色微动,忽然看着她不说话了。
萧倾凰见他端详打量着她,有些紧张,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对了,六月……六月呢?”
“她很好,在隔壁房间!”
萧倾凰紧张地问:“她没受伤吧?那个……你那个沈贵妃没有伤害她?”
他神色不明,回答:“没有,她好得很,昨夜醒来折腾了半夜,现在倒是消停了!”
萧倾凰这才放心,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到底和姐姐是什么关系,有何过往,如今她是顶替姐姐的身份,说多错多,万一露馅就麻烦了。
可是南宫翊却不给她沉默的机会,忽然定定的看着她,开口:“月儿!”
萧倾凰闻声看着他:“怎……怎么了?”
他用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问:“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萧倾凰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南宫翊见她眼底一阵慌乱闪避,没有回答,眸色渐深,又问:“你……不记得我了?”
萧倾凰没回答,而是低着头,避开南宫翊的眼神,在南宫翊看不到的地方,眼珠子是迅速的动着,思索该如何应付。
南宫翊眸色语气顿时凌厉起来,眯着眼很是笃定的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她!”
萧倾凰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