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奕琛挑眉:“那看来卿儿从一开始就有把握打胜这一仗?”
楼月卿不置可否:“两军交战,若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必败的想法,那无论实力如何都必败无疑,而我的心里,从始至终想着的,就是赢!”
若是她没有把握,她怎么可能会坚持守城又怎么会放心把楼奕琛留在这里,毕竟她昨晚就已经料到,楼奕琛重伤,梅岭南必然不会放过攻打的机会,今日必定会来攻,所以她昨夜和那些将领商议的时候便是部署今日的战局,让两位将领每人带着三万骑兵,连夜从南城门绕过德宁城南边的盘棋山悄然包抄,埋伏静待她的信号弹,待她杀了梅岭南便包抄东宥大军,尽管东宥大军兵力远胜楚军,但是楚军因为她的到来军心大振,而东宥大军因为梅岭南的死,必然会军心大乱战斗力下降,果不其然,一切如她所料!
这一战虽然损失惨重,可这一战也埋葬了东宥二十多万人,如今东宥这条进攻的路线已经被她碾碎了,如今的东宥怕是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再派来增援,梅岭南的死,必然会让东宥军心受挫,而这次大胜对于现在的楚国上下臣民而言,可谓一剂定心丸。
所以,昨夜她就打定主意,今日无论是付出多大的代价用何等法子,她都是必须要胜了这一仗的!
楼奕琛点了点头,对她这话到也十分赞同,作为一军主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心态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有多重要,而主帅的态度,决定将士的士气,将士的士气决定战争的胜败!
楼月卿轻声道:“大哥也不必担心了,如今梅岭南已死,大军也被击溃,东宥这一路线的进攻计划已然破灭,而东宥如今南宫翊重伤,梅岭南已死,可谓元气大伤,加之北境防线告危,东宥必然要派兵抵御北璃,起码短期之内不会再增兵,大哥可以好好养身子,容郅已经吩咐襄王征兵,再过不久就会增兵来此助你,届时大哥甚至痊愈了便可率军夺回失地了!”
楼奕琛听言点了点头,然转而捕捉到楼月卿话中的重点,一阵狐疑:“你说南宫翊重伤?怎么回事?”
楼月卿想起楼奕琛昨日重伤,想来如今两国交战,这几日他忙着应付梅岭南,根本不太清楚北边的事儿,对于北璃派兵攻打的事儿他并不意外,毕竟北璃大军集结汝阳关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帮助楚国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南宫翊受伤也不过是前日的事情,他这两日忙着应付梅岭南的大肆进攻,昨日就重伤了,不知道此事也正常。
楼月卿解释:“前日我到安州的时候,南宫翊正御驾亲征带兵攻打安州,容郅被围困,我趁着混战之际将南宫翊重伤了,如今南宫翊的伤势不比大哥好到哪去,如今的东宥前有帝王重伤,后有梅岭南这个大将战死,又败了这么一战死了那么多人,必然士气大跌,短时间内必然不会再有所动作了!”
楼奕琛听言,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停顿片刻,想了想,他追问:“那摄政王那里是何情形?”
对容郅那边的情况,这几日他虽无暇顾及却也大概知道,南宫翊御驾亲征,带着六十万大军攻打容郅所守的金州,且随行所带的兵器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威力之大令楚军难以招架,楚军因此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可这两日是何情形他却不知道了。
楼月卿道:“大军主力保住了,如今退守徐州,正在整顿兵马,容郅也受了伤,我原本是打算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只是容郅提及梅岭南的儿子梅显已死于他之手,梅岭南必然会大怒,一定会举兵大肆攻打德宁,我担心大哥,所以便赶了来,也幸好我来了,否则德宁城这次必然不保,大哥也……”
军中虽然有好几个将领,可却没有能够做主并且震慑稳定大军的人,若她昨夜没有赶到,没有及时做好部署,德宁城危矣,而这里的大军必然全军覆没,楼奕琛也绝对活不了!
现在想想,她都觉得后怕。
楼奕琛了然颔首,这才问出心中疑惑:“卿儿不是在渭明山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身子可调养好了?”
楼月卿淡笑道:“听闻魏国反楚,南宫翊又御驾亲征增兵攻打楚国,还带来了那些东西对付楚国,如此两面夹击的局面,我如何能安心待在渭明山袖手旁观?”
楼奕琛叹了一声道:“虽然不赞成你来这里参与战事,可不可否认,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德宁城守定然不住,东宥挥兵定阳,一路西进,楚国危矣!”
楼月卿笑了笑,没接话,而是看着楼奕琛苍白虚弱的面色轻声道:“大哥伤势过重,如今刚醒来不宜耗神太过,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我们再说!”
楼奕琛自己也也感到无力不适,便点了点头,寐眼休息了。
楼月卿坐了一会儿,听着楼奕琛浅弱的呼吸逐渐平稳,这才起身出去。
莫离已经准备好了她的晚膳,她吃了些让莫离留下看着楼奕琛后,便出了总兵府,往城门走去。
城内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没有一个百姓,大街上一片冷寂,楼月卿去了安置伤兵的地方,巡视了一下伤兵状况,之后才前往城门口。
几十万尸体自然是难以处理,东宥残兵退去后,东宥士兵的尸体都在,自然是不指望东宥人来收拾,楚国也不可能帮他们逐一清理,便在清点出来之后,堆积焚烧成灰,而楚军这边的,有人认得出的便认了弄去独自埋葬,无人认领的挖个大坑一起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