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这两日都没出过府,不过外面的情势却一清二楚,西宁王已经回来半个月了,日夜兼程赶回,容郅却没有见他,让他在府中静思己过,朝中大臣各种揣测,纷纷上奏询问容郅为何忽然召回西宁王,罢免越郡王一切职权,可是容郅全部不予理会,朝中的那些大臣哪个不是人精,见容郅这般态度,便也不敢再多问,毕竟最近朝中事情很多,容郅阴晴不定,他们都是见识过了的,谁敢招惹他呢,只是还有几个迂腐古板的御史闹着,容郅懒得理会他们,索性视而不见。
楼月卿对朝中的事情不予置喙,倒是昨日,西宁王妃来了一次,楼月卿拒而不见,后来她就去了宁国公府,好像是去找宁国夫人去了,目的昭然若揭,宁国夫人和西宁王妃是有些交情的,自然是去找宁国夫人帮忙求情了,只是之后西宁王妃回了西宁王府,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宁国夫人也没有来找她,更没有派人传什么话来。
楼月卿这两日胃口不是很好,尤其是荤腥的东西是见也见不得,王府的一众厨子费尽脑筋才做出些楼月卿能吃得下的东西,可也吃不下多少,人也随之消瘦憔悴了。
自从得知楼月卿怀孕之后,容郅每日都是在宫中上完朝就回府了,所有的政务奏本都让人带了回来,在府中一边陪着楼月卿,一边处理,倒也两不耽搁。
只是……
用完午膳,哄着楼月卿睡着之后,容郅看着她略显消瘦的脸颊,眸色晦暗不明。
凝望着她片刻,才掖好被角,站起来往外走去。
看了一眼候在房门外的莫离,他走出了水阁,莫离会意,跟了上去。
水阁前的拱桥上,容郅负手而立,面色凝重。
莫离站在后面低声道:“王爷尚无须担心,主子这两日只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并非身体的原因,不会有危险!”
容郅听言,凝神静默片刻,淡淡的问:“药配好了?”
莫离愣了愣,随即颔首:“王爷放心,已经配好了,是按照主子的身子状况配的伤害最小的方子,药也已经备好,就等着熬了!”
容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湖面和湖对面的层层楼台屋檐,怔然出神。
莫离低声提醒:“王爷,如今主子怀孕虽然不足两个月,尚不能危及母体,可是主子的寒毒发作难以预料,距离上次发作她已经两个多月,如今怕是……还需早些决断,不能拖延!”
原本孩子在腹中月份越大,落胎对母体的伤害就越大,何况还有寒毒这么一个毫无预兆的隐患,实在是……
容郅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可是莫离却看到他负在身后的手,拳头紧攥,骨节泛白,微微颤动。
好一会儿之后,他低沉无力的声音传来:“明日!”
莫离一惊,不过还是极力压下心头的不忍,点了点头:“莫离明白了,明日会准备好!”
容郅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下拱桥,走进水阁。
莫离在桥上站立片刻,便从另一边走下拱桥,往府中药方走去,她这些天楼月卿不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会去药房待着。
第二日一早,楼月卿醒来的时候,意外的看到容郅还在,不由一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容郅?”有些不确定,还以为自己幻觉了。
“嗯,醒了?”声音低沉醇厚,却蕴含着柔情。
楼月卿坐了起来,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一阵犹疑:“你不上朝么?怎么此时还在?”
以往每天她醒来的时候,他起码都进宫一个时辰了,如今外面已然一片大亮,怕是不早了。
他想了想,道:“今日不上朝!”
楼月卿听言皱眉:“为何?”
朝中最近事情那么多,加上年关将至,还有不到十天就是年节放假,他要在年节之前把现在积攒的事情都处理了,肯定异常繁忙,能够每日半天待在府中已是难得,而且还是把政务带回府中处理的情况下,也没有多闲,今日怎么会连朝都不上了……
他淡淡的道:“不想听那些老东西聒噪!”
楼月卿见他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噗嗤一笑,揶揄道:“你这样,他们意见岂不是更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罢朝是为了陪我这个祸国妖妃呢!”
容郅眉梢一挑,眸间带着些许笑意,悠悠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
楼月卿冷哼:“你就是嫌我被骂的不够惨!”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年关于她的争议流言,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如今她也没什么好名声,还连累了宁国公府和容郅也被各种指责,偏偏这种事情遏制不了,只能不去理会在意了。
如今,她是璃国最受宠爱的公主,身份尊贵,手握璃国兵权,还有封地,又是楚国的摄政王妃,等同于楚国的女主人,这样的身份,怕是一句话就能颠覆两个国家,岂能不让人忌惮争议,两国的臣民怕是都会不安,怕是只要容郅有任何行差走错,都是她的罪名!
这不,容郅不上朝,怕是也会怪到她头上,说她迷惑容郅,连朝政都不顾了,毕竟这事儿容郅可是有前科的,之前为了她大半年都不在国中,也难免他们会这样认为。
容郅笑了笑,倒是没搭腔,他可不敢回答,若说答是,会被她修理一顿,若说不是,那他今日不上朝是要作甚?
楼月卿懒得理他,掀开被子下床,吩咐已经候在外面的莫离准备洗漱,容郅也不疾不徐的起身,一通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