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寒毒发作,昏迷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也是到了下午才辗转醒来。
一睁眼,落入眼中的,是一片天蓝色绣着花儿图案的床幔顶,她想起来,可刚一动,腰间就传来一阵痛意,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她只好静躺着,微微转头打量着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座精致华丽却又不失典雅的宫殿……
她一阵迷茫,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夜的事儿。
她进宫,惊动了暗卫,受了伤,然后……
这里是兰陵殿?
那兰陵呢?
她蹙了蹙眉,忍着腰间的痛意,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身子有些轻软无力,脑子一阵晕眩,她坐好,凝神,想要提起内力,可是提不起来。
看来得养几天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她的衣服被换了,身上只穿了一身淡蓝色里衣,伤口那里有些紧绷,想来也被包扎过了。
这时,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缓缓推开,萧允珂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到楼月卿已经醒来坐在床榻上,萧允珂有些惊讶,随后转身接过素心手里的托盘。
“你先下去吧!”
素心也看到楼月卿醒来了,惊讶之余,犹豫片刻,还是应声退下了:“是!”
门被合上后,萧允珂才端着东西缓缓走向楼月卿,行至榻前,把托盘搁下在一旁的矮桌上,随后,站起,静静地看着楼月卿。
面色平静,眼底,晦暗不明。
楼月卿面色有些苍白,没什么精神,坐在那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抬眸看着她,任由萧允珂打量,也没有开口,神色复杂,情绪难辨。
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萧允珂打破了沉默。
“你身上的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我已经给你包扎好了,不过你昨夜体内寒毒发作内伤不轻,这几日需要好好养着了!”
楼月卿闻言,抿唇沉默片刻,才抬眸看着萧允珂,嘴角微扯:“我知道了!”
萧允珂又淡淡的道:“原本昨夜因为你的闯入宫中大乱,但是今日一早皇叔下旨,刺客已经找到,让那些搜宫的侍卫和暗卫都撤走了,所以,这两日你就住在这里吧,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她的寝宫,除非有萧正霖的圣旨,否则没有她的首肯,谁也不敢闯进来。
楼月卿闻言,有些惊讶,刺客找到了是什么意思?
昨夜就她闯了进来,她现在在这里,那些人又从哪里找到了刺客?
还是说……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面色恍惚,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谢谢!”
萧允珂眉梢一挑,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不说话了。
楼月卿被她看着,也不避开,而是一脸坦然,淡淡一笑,问:“怎么了?”
萧允珂紧抿着唇畔,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楼月卿闻言,愣了愣。
萧允珂定定的就看着她,沉声道:“昨天晚上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你脚踝上的朱砂痣了!”
楼月卿闻言,面色一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脚踝。
萧允珂咬牙问道:“你究竟是谁?到底为什么……”
如果之前长得相似只是巧合,那那颗朱砂痣呢?还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酆都?还闯进了皇宫,开口就叫她珂儿……
她不是傻子,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楼月卿见萧允珂眼底满是不解和难以置信,抿唇想了想,她淡淡一笑,站了起来。
见她有些站不稳,萧允珂连忙扶着她。
楼月卿指了指不远处的窗台,看着萧允珂轻声道:“能不能扶着我去那边?”
萧允珂蹙了蹙眉,不过,还是扶着她过去了。
窗台外面,便是兰陵殿的花园,一眼看过去,花园很大,里面花花草草,还有一些树。
其中有一颗白玉兰花极为醒目,虽然花期已经过了,树上已经没了花,可是偌大的一棵树郁郁葱葱,在花园里十分夺目。
看着那棵树,楼月卿一阵恍惚,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两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蹲在那里,一红一蓝,正在把一棵刚长出来发芽的小树苗埋进土里,然后动作笨重的浇水,浇好水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楼月卿眸色微凝,望着那棵玉兰花树,失神片刻,淡淡一笑,轻声道:“我还记得,那棵树是我们两个五岁那年一起种下的,那是玉兰花树,是姨母生前最喜欢的花,平南王府种了一园子,你也很喜欢,那时候兰陵殿和长乐宫刚建好,你就央着皇祖母弄了一棵树苗,要种在这里,是我和你一起种下的!”
萧允珂闻言,面色陡然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楼月卿。
她也记得……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可是……
楼月卿见萧允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这个自己,嘴角微扯,转身,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床榻,缓缓开口:“我记得,宫里每个宫殿都有一个密道,而兰陵殿的密道就在床榻下面,五岁那年,父皇承诺了要带我们两个出宫去玩,可是因为和楚国交战,政务繁忙,所以父皇没时间了,我们两个很不高兴,就赌气一起躲到了密道里面,一躲就是一天一夜,当时父皇急坏了,派人找我们,可是把皇宫都找遍了都没找到,最后还是二哥打开了密道找到了我们,当时我们两个饿了一天一夜,都饿晕了,因为这件事情,皇祖母特别生气,把父皇狠狠地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