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楚国,民风较于保守,女子名声极其重要,楼月卿如今这名声……若换做其他女子,怕是都不敢见人了。
然而,楼月卿却笑了,“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给我如此高的赞美,这红颜祸水……可不是谁都能得到如此赞誉的,元小姐说,是不是呢?”
元静儿一愣。
随即,嘴角微扯,有些僵硬,“郡主可真是豁达!”
岂止是豁达?在元静儿看来,楼月卿已经是难以理解,在楚国,女子首先是贤惠温柔,宽容大度,知理懂法,善解人意,才受人喜爱,像楼月卿这种彪悍任性,狠毒无情,甚至不知礼数斤斤计较的女子,是鲜少有人敢娶的,何况是还未出阁就和男子不清不白……
虽然她也对这些束缚女子的规则很是厌恶,可是,她都不敢轻易触犯,可是楼月卿却一直不曾在意过,她自回京后就如此,在楚京贵女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楼月卿笑意渐深,“元小姐……谬赞!”
别说别人,连宁国夫人有时候也对她如此不顾名声的做法有些难以理解,只是从不曾多言,可是,他们都不懂,她对这些虚幻的东西,真的没什么感觉。
活着本就不易,何谈其他?
元静儿闻言,神色一怔,随即含笑道,“郡主真性情,静儿自愧不如,倒是羡慕得紧,日后若有机会,静儿真想常与郡主走动,哪怕学不来郡主的这份豁达,也能多与郡主交心!”
看着元静儿两只明媚的眸子中,字字皆发自肺腑一般真诚的样子,楼月卿挑挑眉,随即嘴角微勾,“好啊!”
就怕你不敢来呢!
元静儿眉眼弯弯,看似极为高兴。
这时,一声带着讥讽的话从两人身后传来,“表妹可要慎重交友,可别等一下死在别人手里都不知道!”
声音一出,楼月卿回头一看,竟然是昭琦公主。
昭琦公主刚才被大长公主赶出来,却还没离开邙山别院,所以看到她,楼月卿不奇怪。
只是,对于这位公主不长记性的这点,她是很无语的。
昭琦公主缓缓走过来,身后跟着好些宫人,方才她离开庆宁郡主的屋子,自然不敢私自回京,也不敢去触大长公主的霉头,所以就在园子里,没想到会看到楼月卿和元静儿。
她一来,楼月卿微微屈膝,“见过公主!”
元静儿也屈膝行礼,“见过公主!”
两人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福身。
昭琦公主缓缓走过来,看着两个人,脸色不太好,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
没叫她们平身。
看了一眼元静儿,随即看着低眉请安的楼月卿,冷冷一笑,“不是病了么?本公主看这脸蛋,这气色,比本公主还要好,如此看来,病是假,想要趁机勾引七皇兄才是真的吧,呵!”
方才因为她,被大长公主训斥,昭琦公主怎么可能不记恨?
大长公主是她的姑母,是长辈,她不敢轻易得罪,但是,楼月卿算什么?
反正大长公主在东苑那边和两个舅母聊天,一时半会不会过来,她想做什么,难道楼月卿还敢反击?
她的话一出,元静儿抬眸看着昭琦公主,首先开口,“公主,郡主是真的病了,您怕是……”
昭琦公主立刻呵斥道,“你给本公主闭嘴!”
元静儿咬了咬唇,脸色不太好。
昭琦公主看着元静儿,想起刚才元静儿对楼月卿的态度,更是恼恨,道,“不过是个庶女,母后就算是喜欢你,你也是个狐狸精生的,本公主没让你说话,有你说话的份么?”
她不喜欢元静儿,是真的很厌恶,她从小和元歆儿一起长大,一直把元歆儿当做姐姐,可是元歆儿死了,元歆儿一直说最是厌恶家里的庶妹,以前她一直知道舅舅最宠爱一个姨娘,宠爱这个姨娘生的贱种,只是元静儿足不出户,她从不曾接触过,可是现在,元歆儿尸骨未寒,元静儿就忽然冒出来,顶替了元歆儿的一切,她怎么能不厌恶?
方才更是口口声声说想和楼月卿多走动,呵,贱人,亏母后这么疼她,她竟然敢和楼月卿走那么近,也不想想,母后被气病是谁的功劳!
她话一出,元静儿脸色煞白,显然是昭琦公主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口。
元静儿很不喜欢别人提这个事,她是庶出没错,可从小父亲对她的宠爱比嫡出的姐姐都要好,而且,如果不是因为郭氏出身好,父亲想要娶的人是母亲,她才应该是嫡出,可是,从小到大,元歆儿每次看到她,都讥讽她庶出低贱,虽然装作毫不在意,每次都把元歆儿气的颤抖,可是,怎么可能不在意?
如今她已经是嫡女,可是被提及这个事儿,还是无法不在意。
母亲一直让她不要计较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可是,真的不重要么?
咬了咬唇畔,她没多说什么。
是了,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让所有人只能仰望她,她才能满足,所以,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看着元静儿被自己说的无言以对,昭琦公主冷哼一声,转头看着神色如常的楼月卿,咬了咬牙,道,“楼月卿,你可知道,本公主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被训斥,今日的耻辱,本公主若是不讨回来,岂不是对不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