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合周去的背影,大阏氏沉默了一会,“他终于答应了,可我却分不清,我是很容易就办成了此事,还是很艰难的上了一个当。”
跟着大阏氏的婢子似乎很相信合周,“很多人都在夸他,奴婢听说,连向来不轻易服人的鲁克将军,也在说,他是个不得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很嫉妒他的存在。”
大阏氏完全没有在听婢子说的话,“他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呆在他带来的那个姑娘身边更久,怎么会有时间了解这里的形势?怎么会做出清晰的判断。”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叫人,上去追上他,但是一想到他刚刚肯定的眼神里面,特有的一些东西,又攸然作罢,没有人会撒这么容易被攻破的谎。想起她派去了几个人跟着合周时,才微微感到安心,那些都是她安插在他身上的眼睛。会帮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
被狼人提在半空之中的无忧手还闲着,姿势有些别扭的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与一年前她处在那种头上挂着尖刀的侯府环境差不了多少,身后就是,即将要将她送入口中,用以果腹的狼人。而唯一觉得亲切的,是沙木,不知从何方传来,抑或只是她想象的呼喊声音。
她还没有机会对他说,他现在的汉话说的已经很好了,好到足够可以骗到一个汉族的姑娘,与她一世相守!本来是想,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剔除与生俱来的脆弱,看效果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她仍然记得她已经成为狼人的食物,很快会被那凶恶的巨兽吃干抹净。
她的两只手颤抖的握在一起,好希望此时手中有一把刀,那么,她一定会透过自己的身体,狠狠的刺出去,与这只狼人同归于尽。
在这紧张的等待之中,所有的感觉都变得纤毫毕现,甚至包括狼人一个换手的动作。按理说,那么庞大的一只狼人,提着她,并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刚刚的那个动作,她似乎听到了急切的呼吸声,仿佛她是一个之于狼人来说很有重量的存在。
然后又有些细微的动作感觉不对劲,她好像是正要被狼人放下来,不过,她根本没有那个勇气,真正的睁开眼,或者努力的回一下头,看看狼人此时的表情。唯在眼角的余光处,瞥到一点地面,她真的离地面很近,如果是这样的话,狼人好像是蹲下了身。
在听到身背后轰然坠落的一声嚎叫之后,她整个人竟然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那种轻拿轻放的感觉,不禁让她展开贪婪的想象,比如说,因为一直提着她,狼人的目标显得十分巨大,所以被刚好路过的士兵击倒。
她睁开眼睛,望进眼前的血腥里,她怔怔的望着那个她看到的人,却拿不出一丝的勇气去确认他是真的。
也许她是真的被狼人吃掉了,才会产生这些幻觉,也只有幻觉才会如此美好,她看到了能拯救她于狼人之口的沙木,烈风吹起他的衣袖,遮挡助他长刀上不断滴落的血流。那血色可真是鲜艳啊!就如同正在激烈燃烧的火焰。现实中的血才没有这么好看。她看到他不断的张口,对她说着什么,可是她听不到,连不仁的天地,都全部消失。
直到一种触觉爬上她的脸,是一种极其轻缓的**?然后略顿了一下,“有哪里受伤了吗?”
是声音!沙木的声音,是真的,他的手指也是暖暖的!
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比她的还要紧张!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得到答案,他已经将她抱了起来,因为又有狼人已经冲过来,他的长刀又快又锋利,直接将它们劈成两半,无忧那么被他抱着,一动不动,任由他随意变换姿势,也没有任何挣扎。
第一次感觉到他用担忧的目光在看着她,可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够回应,很奇怪的,她忘记从前她是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了,想要伸手**一下那首哀伤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来,仿佛是被沉浸在某个梦之中,怎么做也不能浮升出梦的表面。
但好像确实是因为,那个巨大的震动,当沙木将一个狼人狠狠的钉在山洞的岩壁上时,强大的震动让她猛然惊醒,然后,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沙木的肩膀。
那时正从狼人身上,极快速的拔出长刀的沙木,似乎仍在无忧身上分了一半的神,所以当她刚刚抱紧他肩头时,他已经极度惊喜的去看她,良久才能说出一句话来,“我还以为你被吓傻了!”
无忧正在想着怎么回答这句话,忽然看到另一边冲过来的狼人,她抬起手指给他指了个方向,沙木看也不看的,就直接劈了一刀过去,像是一下子就倾注了,他毕生的精力,一个高大的狼人,完好的被劈成了两半。
“我以为我会帮到你一点……”剩余的狡辩,无忧真有些说不下去。她是真的怯懦了!
“身体呢,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紧张的盯着无忧身上,沾染着斑斑血迹。
无忧慢慢的摇了摇头,“那些都是狼人的,还有……”她想到那两个被她带进来的士兵都已经惨死,撞墙的心都有。
沙木就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样,用一只手,将她的头紧紧的贴近自己的胸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命,那些都是天意,你也不用愧疚,而且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该愧疚的人,只有我一个。”
她此时被他紧紧的揽在胸口,不能够看到他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到声音里的沉痛,接下来就是他迈开大步继续向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