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棋在那柄长刀高举过头顶时,已经返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而且高声对着朵宁说道,“会撒谎吗?”那时他举在头顶那柄长刀,已疾迅脱手,似乎是看也没看的,随意掷向一个方向,“带这么漂亮的姑娘回去,会传出一千种说法的风言风语。”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刚刚掷出长刀的方向上已经有惨叫声响起,一名试图接住这柄长刀的紫衣人被比他更近一步接住长刀的唐礼承斩下头颅去,“会害怕么?我刚刚似乎更应该问这个问题。”鸣棋一笑道。
此时的朵宁,已经被那些飞溅的鲜血,惊吓得嘴唇颤抖,但即使她已经这样害怕了,还是想着要向鸣棋证明,这只不过是她最后一次害怕,她在熟悉,也在坚信,她能够克服一切的困难。而之所以一定要做到这些,是因为她再不想让她心上的那个人伤心。有时候,有的人只是好好的活下去,就会成为另一个人的依赖。她要为他好好活下去。
弥姑姑轻声细语地跟大公主回禀着,无忧以大公主名义前去劳军的明细,“军骑左校手下的吐蕃士兵,见到殿下您,为他安排的那个人之后,果然群情激奋,一下子冲散了我们前去,慰劳他们的队伍。”大公主首度跟这些反对她的吐蕃系士兵过招,就假意派无忧以她的名义前去慰劳。丰厚的礼物与十足的诚意!只不过是这次慰劳的表面包装,她为他们准备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仇人。正是当年害得他们,不得不从自己的族系中反叛出来的罪魁祸首。这些人一见到,这个曾经的罪魁祸首现在已经平步青云,陪伴在大公主殿下女差的身旁,就抑制不住的怒火中烧起来。
而大公主要的就是他们的怒火。完完全全的熊熊烈火。那样她就可以得到十足的名目,完全的将他们彻底铲除。
这些吐蕃系兵士从跪在大显城门的紫炫台前开始,就一直强调,他们只要求大公主改变主意予他们以重视,万不会做出一点点过激的行为。
而事实上,他们也是如此做的。而且连跪姿都无可挑剔。他们甚至打的是对大显绝对忠诚的旗号。
听前去偷窥情况的人回来报告这些细节之后,大公主冷笑,“怎么改成是跪着的了?他们是坐得腻歪了还是活得腻歪么。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改变我的想法,就连我皇兄也不行。既然皇兄躲在一边,坐山观虎斗,那我们就干脆直接上前将这些人一起铲除了吧!总是让他们这么牵绊着,闹得我脑仁疼。”
弥姑姑忙拦住道,“殿下千万不可硬来。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在等着殿下因此铸成大错。我们该想些巧妙的办法激怒这些人,让他们像炮仗一样的点起自己炸了自己。”大公主点了头也就有了后来无忧出面的那些事。
无忧领着那个由弥姑姑带来的被称为时引信的人好好梳洗穿戴变得像模像样之后,正跨出月洞门就迎面碰上了,来寻她的合周。
看合周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无怃微微向他侧目示意她身边带着的那个人!可合周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示意,伸手拦住狭窄的去路,“这样做很危险,他们都很痛恨这个人,一旦见到他就会抑制不住激动情绪。”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连弥姑姑确定能找到他也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无忧一边行礼,一边低眸道。
“我早知道他已经被他们投入了死牢。一直没有说出来,就是怕她们会让你带着他前去。这些吐蕃士兵,恨死了叛徒。而且现在他们人数众多,你只带着几个人过去,很容易受伤的。也可能就此就当了大公主的替罪羊。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想一想鸣棋。他知道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在乎你。”合周依旧死死的拦住去路,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公子的话无忧全都明白,也很感谢。可这就是殿下吩咐的事情,也是无忧一定要做到的事情。这些事也从来没有对错之分的。”
“好,那大家都各自做各自不得不做的事情吧,无忧一定要去那里,而我,就一定要拼死拦住无忧。”合周笃定的样子,无忧不是第一次见,但却觉得这一次与每一次都不同。合周公子的眼睛都红了。似乎为了想这件事情,已经有几夜没有睡得安稳了。她不愿再看下去更深的低头。
“所以,世上人才说聪明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公子猜不到这些,应该也可以像世子一样,专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将今天当成是极普通的一天。”她盯住自己的鞋尖道。
“那么之后呢,时间不会永远停留在今天。就算现在他不知道!也总有一天会知道。”
“可是我现在就转回头去,将他依恋,公子就会真的开心了吗?就算我现在不去舍命一搏,也不会去找公子。公子又何必为这种无谓的事情费心!”连无忧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她本以为她会因为对合周的亏欠而婉转进泥土。但现实总是让它生生的粗糙,一转眼就变得丑陋不堪。她愧疚得手心都握出冰冰凉凉的冷汗。却在这一瞬间高高扬起头来。她就是要逼合周走开的,那必然该是穷凶极恶的。
“我不会生气的,不论你说什么,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理解你!也要理解我之于无忧是如何的存在,我不会脆弱的到因为你一句两句话而生气。
我如果要生气的话也是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救你?为什么一直只能看看你在生活之中上下翻涌,而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