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有几次分明已经扒住了凸起部分,都因塔面的风化严重无奈脱手。
此时,他身上出现了很多因撞击塔身而出现的伤口,血正顺着在身边呼啸的风,吹散在空中。而空气之中比火光更加绚亮的血液本身,正随着火流与fēng_liú的涌动变幻着奇异的姿态。展开那种徐徐如生的花瓣形状,宛如他在漠北时在雪山顶端惊见的一种血莲形状。
他在心上冷笑,是不是每当要给英雄送葬的时刻,就会出现这些诡异的幻美?
刚刚放的少年独自下去的时候,他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嘱咐,“一定要抓稳。”而现在却有太多的话要对这臭小子说,“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臭小子也该被惊醒了,就从那蒙昧的状态被惊醒吧,不要再像这样,陷你的姐姐于危险之中了,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再次撞上了无极塔的时候,身体的骨骼发出可怕的摩擦声。他想,他应该是受了内伤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靠近塔身了。然后认命的直直坠落下去,虽然在一刹那之前他还想努力再试一下能不能扣到无塔的塔身也就只要那么一下。
忽然,一直处于踏空状态的双脚,感觉在脚下横出来的一个支撑点,虽然只有那么一刹,但却恰到好处的缓解了他的无所凭恃,而且在伸手之间已经能够再次触摸到无极塔的塔身。终于动手指扣还了一块儿坚硬的并没有风化的塔身青石,才让他有功夫想,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就是那个点到为止的助力帮助他将身体改变了方向,也顺利的攀搭上了无极塔的塔身。
但现在没有时间做进一步的理论,先解救自己的困境要紧。
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慢慢在双拳之中蕴进力量,“那些无法坦诚的心意,这一次会做在明面了。”借着火光努力的观察了一下下面的塔身,有几处是分明不同的,那应该是那些爬上这塔身涂抹滑石粉的人漏掉的地方。对,绝对会有漏掉的地方,只要抓住这些漏洞,无论这里有多高,他都能顺利的爬下去。之后的几次尝试都很成功。
他已经重新接近安全高度上的塔围。可就在这时,伴塔己经再也撑不住最后的骨架,完全而彻底的倒塌下来。
在下面仰视一切的无忧,在看到鸣棋选择进入塔身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完全缩紧。然后她就后悔了,这一切难道已经是确定的死局吗?就算她这么狠心的搭上了鸣棋的性命,对那个她不敢想的结局还是于事无补吗?
她终于还是害了他。泪水溢出眼眶的那一刻,她忽然瞪大眼睛的发现,鸣棋从塔尖下面的最顶层塔窗里,动作轻灵的跳了出来,然后没有几下就上到塔尖。他真的做到了!围绕在无忧与鸣棋身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的,那些本来赶来要灭火的守城兵士们也全部发出惊呼之声。
等到鸣棋再度跃进塔窗,然后,从里面抛出貌似是孔明灯的东西时,大家都彻底被他的行为弄蒙了。无忧也还是不确定的在想,是不是贤儿在那上面出了什么状况肯定是这样的,他受了很大的惊吓,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都是有可能的。但到底要怎么用一只孔明灯去救人?
她抬手擦了一把浸湿额头的汗水,只能出于本能的一直在祈祷,他们会平安无事,他们会平安无事。之后,是鸣棋如同奇迹一般驾驭着那只硕大个头的孔明灯带着贤儿成功的从塔顶飞下。这种如同自戗的做法,惊得在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无忧,完全不敢眨眼的盯着那只的大个头的孔明,灯忽上忽下的慢慢接近塔顶,更近于塔中,只要再飘落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就会接近塔围。硕大的孔明灯载着两个人,如同一片遇风而辗转飘下的落叶一般,悠悠旋旋,但总体来说还是安稳的飘下。但这份安稳只维持到塔中的时候就被乍然倒下的伴塔一侧蓦然干扰,直接改变向下的趋势,相反大幅度的重新上升回去,
而且仅仅是过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孔明灯不断向上的形势又变成了控制不住的载着两个人极快速的砸向地面。
形势已经危急至此。无忧,心上但觉如万箭穿心一般生死结裂,全身失力的直直跌坐在地面上,“还以为会出现转机的,却……”然后,猛然听到四周的抽气声,不由自主的抬起目光向哪个下意识里,仍在希冀着奇迹的方向看去,孔明灯又开始变得缓速的下降了,一切又重归正常了,可上面却只剩下了贤儿。
目光望向四下,很快找到了无所凭恃孤身一人向下飘落的鸣棋,他到底做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她原本以为不情不愿前去的他,只会敷衍了事,可是这一次却直接敷衍上自己的性命了吗?因为大火异常激烈的原因,大家都能很清楚的看到鸣棋为了改变直直摔下来的结局不断地想要纵身靠向无极塔的塔身,但是也一次接一次的失败了。
无忧知道那个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塔身上已经被涂了化石粉。因为,那个能被预想到的结局,她的视线,开始被泪水模糊。
贤儿坐着的那只孔明灯,安安稳稳的飘了下来,只在下落的时候,让他跌下来打了个滚儿。无忧奔过去抱他的时候,他还虚弱的叫了一声姐姐。确认他无事,无忧的心已经全部转到了鸣棋身上。
等到她目光定下来的时候,发现合周已经抓紧时间在指挥着人向上扔着什么,那东西扔上去的速度很快,她并没有看清,但是从人们发出的呼喊声中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