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支营,可是我的皇子妃父王起誓天神永佑的地方,你们没有办法真的放弃不是吗?华数营的人要是真的坚持起来,你们会好好尝到苦头的,鸣棋那个人的煽动力量,也从来都不容小觑!他也从来都是依靠那些让他整个人变得闪闪夺目的!”九皇子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戳破素喜的得意!
他既然那么喜欢戳破她的得意,那么她可就要好好得意一下了,其实关于得意这件事情,他已经有些找不准,那个微笑的程度,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好在还可以回忆,她最初知道自己能够嫁给九皇子的时候的心境,那时没有尝试到一点点挫折的她,应该是在得意吧,慢慢回忆起那时的自己,仿佛一个陌生人一般,露出那些略显得夸张的笑容,“我们身后存在的荆棘深涧,九殿下的描述完全正确。这个高度与尖利的硬刺,我们的确都承受不起,那么九皇子呢!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就要一起感受荆棘深涧的威胁,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也许,会觉得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难题吧,毕竟当年,皇后以巨人身影笼罩软弱的殿下时,殿下还是边背诵着孔子便与她周旋了无数太极,你给了皇后一袭华丽的外衣,就限制住了,她在外人面前伸向你的手脚。现在,又到底要给这些当事人什么宝贝也去糊涂了他们的手脚?而且要给哪一方也会很成问题,需要给皇上,是要给华数营,是要给我,还是要给皇后?退路太多,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总会让人这样忧心,到底要选择哪一条好呢!”
最后他们的目光陷入了长久的僵持。
冷漠而孤寂的时刻,明明是夏日里的暖夜,月光又大又白,将整个暖夜,照成白昼一般,才让她在眺望远方的时候,一瞬间,仿佛望到了天涯。可就是这样明亮又有温度的夜,似乎在一瞬之间刮起了劲烈秋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有婢子从旁悄无声息的放置好被他们二人弄乱的酒壶与杯盏,本来已经将如木雕泥塑的九皇子忽然动了一下,转身就拿起酒壶再取过一个新杯子,向其中斟满青碧酒液,“还以为,刚刚我的皇子妃说要请喝酒只是客套的一杯!”边说,别叫那边已经斟好的酒递给素喜。
素喜只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点点的酒杯,做一个禁止的动作,“刚刚与殿下说的太多了,已经不想喝酒了,不过殿下,请一定好好留着手中的那杯酒,来日,比这夜色更美的时日,比较风更轻更暖的时刻,敬见给我吧!”她可不想真的醉了。她无法欺骗自己,她就是在发愁。此时的她,只要一杯酒就能醉倒。然后,她就这样恐惧着,在那一杯之后。会将自己的脆弱全部展示给他看。
“会有那样的一天吗?”他已经饮进了手中的酒。酒香在本来应该温暖,但却寒冷异常的空气之中散开。
“殿下只要还看到我就会有那样的一天。因为我是为那一天而活的!”她咬紧瑟瑟发抖的牙关。今日已经用尽了她力气里的极致,有这个男人,所有的交锋都很累。每次回去,会精疲力尽。她总有些时候在庆幸的以为,会不会因为这样,就会真正的对他放手。他们都不适合,本来就已经到了,固话无法,前进的地步。可是每一次比这些放弃更早来到的,是对于下一次见面的期待。她催促着她自己真的要走了,然后起身,并不行礼得向回走。
但是忽然给她想到了一个可以高兴的由头。满身的疲乏,也就那个想法消散。
她的身影,他一定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吧。这样真的很好,因为她太想给他看到他的背影,她无数次都看他背影远去的滋味,也该给他尝尝。现在还没有觉得无助是吗?总有一天,也会添加那种情绪在其中的。最好点点滴滴,尽是离人泪。可等到终忍不住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那人已经比自己走出更远的距离。她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发凉,那些冷汗,就像是在无数的,毛孔之中汹涌奔流,心中的恨瞬间如同附骨之蛆,狠狠的啃咬着她的血肉,对她,那个人,真的从未有留恋二字。这真是让人心痛,不光心痛也更加纠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难道真的,要以西支营牺牲为代价,也同样换取他的无助吗?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对她的那些心情,会不会改为一种好奇,好奇,这个一身风姿雅韵的人,到底会怎么与自己一同沉浸地底的黑暗。因为要保持优雅,因为要保持与自己的距离与疏远,到那时,他还不会向自己伸出求救之手。她自己在那个时刻,也会一直保持对他一如既往的深情,不会踩上他的头完成自己的救赎吗?只要踩在他的头上,向上一跃,就可以重归光明,那样的时刻她也会放弃吗?那种好奇变成了一把熊熊燃烧的明火。她是真的错了,错在只以这个人的目光所视行走脚步,才会让他像这样,看到每一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比她自己率先知道,她要迈出哪一条腿。那么就在刚刚,他也一定以为在自己这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吧,她早已认定自己会舍不得西支营所以这一次鸣棋世子射出来的箭,自己一定会扑上去,用血肉为他挡开。低头看着自己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浓浓的一个黑暗,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沉重。自己到底要不要,抖落掉这满身的循规蹈矩,让自己真正的身轻体健起来。
管事见九皇子从皇子妃的大帐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并没有一分想办法出营的状态,难免心忧的多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