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头道。虽然是这样,低头说着,但是声音里面却听不出来,一如既往的恭谨。
大阏氏如迅雷一般旋身与他相对,“你向可汗屈膝,说出心里话,说出你听到的一切,更有你恶意猜测出来的一切。从那时起,你已经丢失了我的全部信任……至于你向我示威的那身铠甲,我也看得清清楚楚。应该有时间换一身的吧,你还是执着的穿着这身铠甲来了。我跟你说过吧,执拗不是一件好事!那卑鄙的示威也毫无用处。之前不是已经被证实过了吗?在你成功示威之前,已经成了我的阶下囚。”
“大阏氏说的是,但是族长说……”
“族长老了!”大阏氏尖利的咆哮着打断他,“我才是说了算的人。我会说服姨母,放弃你这颗无用棋子的!你的下场同你在地牢之中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姨母似乎很喜欢言不由衷,就像这件铠甲,明明是姨母回忆里的爱物,但是当它来到眼前的时候!姨母却表现得很厌恶。”少年忽然抬起的,眼中还有星星点点的笑意。
然后,那些笑意瞬间生长出针茫刺进了大阏氏眼里,她在心上冷笑,看来这只羊变成狼的时候,还有记得将牙齿磨得尖利,但是这么快就出来咬人的话,就是他太自不量力了,“我要是真喜欢言不由衷,我会在姨母面前答应留下你,然后杀了你的。而且是用可汗的刀!”
“可汗那里……”
“不要太高看自己。能让可汗珍视的人,天下没有几个,你更不会位列其中!你自己去姨母面前打退堂鼓吧!长得这么大了,还是一人一如既往的看不出眉眼高低,我那是望向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自己主动退出。”大阏氏说完拂袖而去。
少年转回大帐的时候,大阏氏的姨母在等他,而看上她的表情,现在分明是以族长的身份与他交谈。他依礼参拜然后俯恭听吩咐!
族长锐利的目光罩住他,“可有突破?”
少年犹豫不知如何回答。手脚也变得拘谨。他还是没能学会在那个强大的女人面前,稳住心神,甚至不敢对上族长向他望来的目光,“大阏氏拒绝我在她面前出现,她认定我是个叛徒。而且这身铁环用甚至让她怒不可遏!”
“那你是吗叛徒?”族长的语调如同破锋而来的利剑,正中的胸口。冥冥中甚至能听到他胸口的血不断滴下去的声音,然后是那种极不真实,但却痛到骨髓里的针刺感。
他的眼神开始跳跃,“我不是。”
“真的不是?”
少年慌张的手足无措,“不是!”
族长目光中渗透进千钧的力量,而且怀疑的公子光泽更加耀眼,显然她已经在怀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合适的人选。
少年明知道在这种时候要继续回答不是,可是他被那种力量所震慑,只能回答,“是!我是个叛徒因为姨母不肯给我机会!我为了活下去,只能四处寻找食物,即使是做卑微的叛徒,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很好,我喜欢听实话,但是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族长的声音如同神音一直钻进他的血肉之中,而且还在疯快游走,“要怎么做?要怎么做?”一直那样不停的重复下去。
“忠于家族!”他的血在沸腾!
“大点声,我听不见,上神也听不见!”族长怒吼道!
少年仰起头,双手握拳,“永远忠诚于您!以身,以心,以血。”心底淤积的力量被这样释放出来,他感觉自己好多了。脱去力量的身体跪匐于地,顺势向上磕头,“族长请相信我,给我机会!任谁都知道,忠诚比背叛更加可贵。”
“机会在大阏氏手中,去夺过来,唯有那种办法能让我相信你。”
“大阏氏手中么?”他低头重复着,然后他又再次扬起头来,“大阏氏固然身份高贵,但筑起那高贵的分明是族长的睿智与魄力,是族长用有力的双手将她托起到那个位置。她不过是您的棋子。无论在任何时候,您都可以换掉她,了结她的高贵。可是自以为是的大阏氏却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以为她生来就该在那个位置,不容置疑的,她想要独吞那份荣誉,迷惑那些看不到事情全貌的人们。”
族到了她心坎里。长大的外甥女以大阏氏的姿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时不时的炫耀,她是整个家族之中的第一位大阏氏。她绝对能从他的外甥女儿的眼睛中看到他们这些族人是仰她鼻息而存在的傀儡!
她晃动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想起多年前的旧事。那个衣服被撕扯掉一半的小女孩跑到她的面前来哆哆嗦嗦的求救,“姨母快救救我。我的父汗要杀了我。”
“为什么?”她问。那时的场景简直像不着边际的噩梦。她的姐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若珍宝,随时准备与大汗的大儿子联姻。
“我,我与因铎的事被父汗撞见了!父汗要杀了我们,而且第一个要杀我!”女孩子抽泣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想法,姐夫已经闯了进来,手中提着的刀头在滴血,不知道那是不是因铎的血。
女孩吓的,抱住她的腿,她握住姐夫的刀柄提醒,“不仅如此,现在惩罚他们,还不是时候,要紧的,是封锁消息。在他们之前的动恩家族就是因为女儿与人私通才失去了资格。机会,不会第二次转到我们手中。这件事,就当它从来没有生过。只要现在,我们足够快的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而且既然是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的坏事,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