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师很放心,即使拥有正确的构建图,合周也不能穿越圣坛一步。他只是来自汉地知书达理的公子,就算有足够聪明的头脑,也并不会精通一切,尤其是对他来说陌生,也并不会佑护他的上神之地!他会拥有更多的障碍而非优势!”沙木笑着分析到。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东西,但是说出来更透彻。他原本还要还想表扬一下相师的勇气。但若是让他因为那些表扬而沉醉其中,忘了向他透露关于圣坛图纸的某个秘密就不好了。
相师很清楚沙木在步步紧逼着套他的话。“汉地来的温文公子的确实不会,但是可汗欣赏的公子谋士却会。他能够这么精准的现,生塔的秘密。现圣坛中所有的机关,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相师摩挲着他的手指。他压根没打算对任何人吹嘘不实的东西。
沙木震惊地望着他,“我不明白,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肯给他那张构建图?相师不会不知道吧,他的聪明是真的,那可不是什么时有时无的小聪明。我有幸见识过的几次,都达到让人震惊的程度。有时候我觉得只要是他想做的,没有人能拦住他,即使在外人看来,那些事是比登天的事情。”
“因为我在害怕那座圣塔,真的毁掉圣坛!这世上没有百无一害的选择,只有迫不得已的趋利避害。就是因为他是真正的聪明,我才不能推却。他已经事先截断了,我一切的退路。更何况,到任何时候,我都不想与一个聪明人为敌。我要做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如果能够随心所欲,寻找一个帮手的话,我很想那会是那位公子。”相师的懊恼真实动人。这样的他,看起来才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怪物。
“那你可要做好防御措施了。我想,他应该不会从大门进来,那么就是这些曲墙下面的暗道,他会通过那里进入。”沙木对这些曲墙,可没有什么好感。刚刚,经过他们的时候,他觉得那些取钱会一直陪同他延伸下去,直到天荒地老。老实说,如果有那个能力,那时候,他真想,一拳将它们全部击碎。
相师将低垂的目光挑起,看向他,“刚刚为什么没有问他,关于无忧的事。他本来就无意隐瞒,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据我所知,你也正倾心于她。”他以为,当沙木与合周见面的时候,故事会一直围绕无忧转来转去。世人的眷恋情愫往往有着惊人的力量。也常常让人们头脑热,甚至不惜性命。
“相师最想说的,是我现在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口是心非吧?我本来就想跟他一起逃出去,但是现在却好像特别喜欢留在这里,然后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掀动,在圣坛主厅四个角落里站立的相士手中的神旗,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圣坛之外,都不会起风,而这内中的风,也从来不知来处,但是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圣坛。任意穿行,任意来去。塑造一切的行迹,也吞噬一切的情景,他们才是真正的主人。以无形的身体,统治有形的一切。
沙木的袖子在风中起伏如同女子婀娜的舞姿,“我不会否认,我可以为那个女子做出一切的事情,但不是现在。现在,合周公子能够护她周全。他总是有那么精致而恰到好处的办法,让一切的危险化成穿过她掌心的流水。她甚至都不会觉察到,她曾经身处危险的漩涡之中。也许在这种时候,是天意在提醒我放弃。我给不了她任何的东西。更何况,现在,在我身上还背负着罪臣贼子的名声。我如果走近她,也会把危险带给她,我没有必要让她为我冒这个危险。”
沙木说这段话时,虽然尽力的压抑着他的情绪,但是有闪耀的真诚,在他眼眸中上下飞舞。光是提到那个女子,已经让她感觉到幸福。但那不是最终的情愫,最终的情愫要复杂得多。
相师那间暗淡宝蓝色的神袍,第一次被风刮起一个褶皱,他的目光,自沙木眼神中最外层的悲伤望进去,依次在里面找到思念犹豫挣扎悲哀凄到自责,最后来来回回的那一堆情绪,汪成了一片困惑的海洋。那些困惑包围着那些喜爱与幸福。因为眷恋常常让人们患得患失。
沙木也一样,他根本不确定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他对那个女子的好,怎么做又是对那个女子的坏。现在的他,居然想躲在合周公子的身后,只期待那女子能够平安无恙,好好的活着。而他唯一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要见到可汗,为自己恢复名誉,然后用正义的名声扭转现在一切的局势,在那之前,一切都只是虚弱无力的幻想,他根本不敢说现在的他,能比合周公子更好的保护无忧。他爱她不假,但那如同诅咒。这才是他先想到的东西。
“所以我们就这样达成了共识。说的清楚一些,都是因为害怕,我在害怕这里的一切转眼间变成断壁残垣,而且还怕你心中的美好因你而毁灭!”相师说的没错,而且算得上一针见血,“去战斗因为害怕,去诋毁因为害怕。去推翻因为害怕。”
围绕相师的风,已经做成了一个漩涡。也许是他并没有启动咒术的原因。那些风第一次露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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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马上的合周公子,已经铺展开手中的圣坛构建图!望着那上面凌乱异常的图绘,从大阏氏那里借来的随从,简直要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状况到底要如何分辨真假。而且就算是真的,从这上面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找出任何有用的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