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果然漫长,大阏氏的漂亮外甥完全不知道自己都睡了多久了,可当他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依然没有发现那些异族人的影踪。他真后悔,他就这样就着疲倦轻易的让自己入眠,毕竟能像这样与婢子像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现在他该好好珍惜。所以,即使没有看见那些人出现,他也依然没有什么非议的坐在树下。
由于不能总是去看婢子,他将头扭向另一边,那一瞬却看到,如同梦幻中的泡影,那些在他看来,根本不会出现的异族人如同婢子说的那样,出现在云蒸霞蔚的沙漠边缘,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在沙漠的边缘,会有那种云霞缭绕的场景。
他很艰难的,从之前一直保持的姿势中站起身来,露出另一个疑惑的表情。小腿有一点麻木,他保持同一个姿势,时间太长了,虽然沙地很软,但在刚刚睡着的过程中,他一定动都没有动,所以才会这样麻木。
婢子又走近了他一些,在他背后低声耳语着,“少主一直在希冀的那个机会,现在来了。拉拢住他们,为大阏氏做好第一件事!”
这的确是他的愿望。但是看,着这些人向着金子走来,他就忽然觉得,他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甚至是第一句话要跟这些人说什么,是谦逊还是正常,他甚至都拿捏不好这个情绪。他想不通这个的时候,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提醒,因为他身后还有那个婢子。她虽然是大阏氏的人,但她一直还拿他当个主子。
于是他想回过头来,看婢子的脸。
可是有一阵大风扬过,沙子回旋起来,打在他的面颊上,如同刚刚他姨母打给他的那几个巴掌。不要一直做个懦夫,他开始痛恨他刚才的想法。在这个他有好感的女人面前,他应该表现出起码的英勇,随便说什么都好,只要他有那些金子。听说,他的先祖们为了收服七魅,还曾经让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参与其中,连上神都会被这灿烂的颜色迷惑,更不用说这些,只看得见金子的败类。他终于重新找回了胸中的豪气,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俾睨万物的眼神,但真正望向那些异族人的时候,与他们贪婪到极致的目光相比他这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睥睨眼神又显得虚弱飘渺。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自己的声音,说出那些拥有大格局的豪迈言语。他始终都做不好这些。他很快的失落。
沙风之中,异族人的声音在黄沙之上回荡,“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们吧?”
少年终于迫使自己开口,“我有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相信在这沙漠之上,也只有拥有神秘术的你们,才能够完成此事。”说完之后,他已经在心上懊恼,他使用的这些字句如此平淡。与威严毫无关系,他应该说得更强硬或者是更动人。
异族首领的目光,如一根会旋转的冰锥一样,直直的刺进少年的双目,“大人,原来这么喜欢表里不一吗?刚刚在大阏氏面前,我们明明听到大人的抱怨。但是现在您却在这里等我们!”
少年觉得不仅是自己的目光,被那冰锥一样的目光狠狠钉在身后的树干之上,连他刚刚说的这些话也被异族人在半空中截回摔碎在树干上,他的确很不喜欢这些人。然而要是不能让他们答应留下来,除了回去领罪,他再得不到什么。每当看到他姨母向他瞪过来的眼睛,他觉得在他头顶之上的天,都整体向他压下来,那种庞大的恐惧只在顷刻之间就会将他完全溺毙其中。
他只能不顾脸面的拉拢住这些人,看着他眼前那个人,用傲慢的眼神打量他,他寻思着,他们并不怕他,他们甚至可以一巴掌在此时此刻将他拍飞。但幸好他有那些金子,不过即使有金子,又该如何叫他们,服服帖帖?所有的一切都一头雾水,他找不到思绪,使用不出力量,甚至想法上扭头逃走。但连他自己都知道,即使是要逃走,他都逃不掉,跑到一半就会摔倒,重重地摔进沙子之中。
“是抱怨,也是嫉妒!因为看到强大秘术时不能自已的冲动,才会说那些话。”婢子在他身后出声。
那些异族人顺着声音向他身后看了一眼。
很明显,他们对这个说法很是满意,他们并不在乎别人嫉妒他们。也更相信,任何的诋毁与嫉妒,都是源自于仰望。
少年在自己心上冷笑,刚刚的这些话明明是应该自己说出来的,不过想出这些,总好像不会是在恰当的时候,他一直是一个马后炮的人。
“那些金子,只要你们做成我让你们做的事,就全归你们了,而且也会为你的名声开一个更好的头,那些贵族,如果知道了你们为我做成的事,个个都会过来找你们帮忙。”少年加大一丝怒气的时候,终于,将他的想法完好的表达出来。
“什么事,会值这么多金子?”异族人荒凉一笑。他们的目光像是会看衰这世上的一切事物。
少年脑海中回忆着他姨母的那个冷笑,然后如法炮制,“当然是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我要你们追踪沙木与相师两个人的踪迹。”他就是要这样表现他的冷酷无情。最好是,让所有听到他在讲话的人,都不停战栗。
异族人斜着眼睛,将他上下打量,“相师可是大阏氏的人!”
“所以,你们也跟那些胆小之人一样,不敢去追踪吗?还是说,你们自认为是我姨母的人?”他逼着他自己目露凶光!
“除了金子,我们与沙漠上的任何人都毫无瓜葛。我们也确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