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不能死!”赵不凡赶忙出声劝止。
曾夤连续掼了两下,扯着万千盛的头发提起了他的头来,半蹲着身子死死盯住他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从牙缝中挤出狠厉的声音:“万千盛!万大庄主!你不是要让我活活腐烂吗?你猜你现在会怎么死?”
“咳!!咳咳!!!”
万千盛剧烈咳嗽着,鲜血从嘴里溢出,整张脸全然是绝望的麻木,他心里已经知道,他完了!
眼见曾夤的情绪极为激动,赵不凡不由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大事为重,带回去让你亲自拷问就是了,拷问完就给他个痛快吧!”
曾夤冷哼一声,直接提起万千盛就走,直到登上台阶来到铁门旁边,他这才猛然想起什么,突地转头问说:“赵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就是你骂他们不得好死的时候,我也是听到这声音才寻了过来,怎么了?”赵不凡奇怪地问道。
曾夤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
赵不凡狐疑地着他的背影,也想不明白他是哪根筋不对,当下摇摇头,跟着走出了水牢,随后他又在密道里挨着查探一番,也没有其它的发现,便离开密道回到了万盛山庄里来。
此时杨邦乂已经把万盛山庄的人清缴得差不多,大批官兵正在四处搜查。
足足忙活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万盛山庄才平静下来,赵不凡也没急着走,而是就地拷问捕获的鬼众,至于那些没有反抗的鬼众家眷,他则是吩咐杨邦乂及时驱散,任由他们带着财产自去。
两天后,修罗鬼扛不住严刑拷问,表示愿意说出所知的一切。
赵不凡得到禀报,匆匆赶到了临时用来施刑的房间。
此时被绑在刑架上的修罗鬼已经近乎不成人形,眼眶深陷,面色惨败,哪还有半点高手风采,赵不凡打量片刻,挥退了其他人,关上房门,静静坐到了火炉旁边。
“繁杂的口供你不用对我说,等会儿会有人来向你录口供,我就问简单几个问题!”
“想问就问吧!”修罗鬼的声音显得很虚弱,仿佛随时都要断气那般。
“当年塞外有个叫风狂的马贼,纵横在西夏、大宋之间,后来被溪哥城的王子臧征扑哥收服……”
赵不凡话还没说完,修罗鬼已是虚弱地道:“我就是风狂,当年我没死,只是投效了童贯,那时候童贯刚崛起不久,正在谋划组建鬼卒,见我武功好,便让沈师弟来劝我加入鬼卒,为他排除异己,做见不得光的事!”
“你那个沈师弟是谁?在鬼卒是什么身份?武功如何?”
“他叫沈韩杨,童贯的随从,武功比我还要高,我会的他都会,当初我还在溪哥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投效了童贯,至今少说也有近二十多年了!”
赵不凡听得皱眉:“二十多年?那时候童贯可还没有崛起,怎么收的你师弟?他与童贯怎么认识的?”
提起这个,修罗鬼风狂的眼睛里露出回忆之色:“我和沈韩杨的师傅是西域人,生平有两大嗜好,一是弑杀,二是好淫,在战乱中先后捡到年幼的我和沈韩杨,传授我们武功,教我弑杀,教沈韩杨好淫,后来师傅一时兴起,偷偷去西夏皇宫抢女人,没想被西夏一品堂的高手给打死了。
那时候我十二岁,沈韩杨十六岁,我们辗转去了宋夏交界,当时大宋有个老宦官叫李宪,权势不小,经常率兵在西疆与西夏打仗,而他就是教童贯武功和兵法的恩师,也是他带童贯当的太监。因为李宪常年带兵在西疆,所以童贯年轻的时候也在西疆厮混,沈韩杨有次去抢民女,被童贯给抓住,但童贯把他放了,两人从而相识。
十多年后,我和沈韩杨武功大成,我辗转之下去做了马贼,沈韩杨不喜欢滥杀,只喜欢女人,他听边塞的人说大宋江南的女人尤其水灵多娇,便来了大宋,从此与我分开,等他再次与我相见的时候,已是童贯来征讨臧征扑哥的时候,我兵败被擒,是沈韩杨劝我加入了鬼卒!”
听到这里,赵不凡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问道:“童贯年轻的时候打得过你师弟沈韩杨?”
“童贯的武功比我和沈韩杨都要高,只不过他喜欢装着很弱的样子,不喜欢在人前展露武艺,喜欢逃跑,如若不然,当初他在房州兵败,遭到王庆麾下高手围追堵截,哪里可能负伤遁走!”
修罗鬼虚弱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钦佩之意,深吸口气接道:“其实单就武学而言,童贯堪称一代宗师,他在李宪传授的武学基础上博取百家之长,开创出一门邪功,唯有太监才能练,取名葵花神功。当初他与你师傅抢至阳至刚的九转金阳神功,正是想完善他的葵花神功,只是没抢到,事实上他最初也不知道你师傅的身份,一切都是后来才领会,若是早知道,他应该不会杀你师傅!”
听他提起当年的事,赵不凡心里瞬间就是一股邪火,冷冷地道:“最后一个问题,当年是谁手打伤我师傅!”
“童贯和……嗯,沈韩杨!”
“行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等会儿会有人来问你童贯犯下的罪,还有鬼卒据点和人员,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你应该知道,现在说不说都已经注定了你的结局,还是少受些苦为好!”
赵不凡站起身来扔下这句话,最后看了一眼修罗鬼,缓步走出了房门,等来到院子的时候,他经不住心中畅快,抬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