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点点头:“大人放心,属下明白!”
“虽说没人知道你身怀重要罪证,但你此行也要万分小心,时刻记得你怀里放的是上百万人的深仇大恨,是忠良的血和泪,千万不要出事!”
张宪没有再多说,重重拱手,紧闭着嘴唇翻身上马。
“大人保重!”
“保重!”
…………
随着张宪骑乘快马飞驰而去,赵不凡也再度启程,径自赶往歙州婺源县。
张宪送走的罪证会使朝廷迅速重视这边的事,各种应对措施会很快下达,童蹇等人自然逃不脱罪责,甚至童贯也会遭到怀疑和牵连,但以童贯的狡诈,必定早就有应对的办法,眼下只有死死咬住鬼卒这条线,才能真正把童贯置于死地。
在离开万盛山庄之后,赵不凡快马东行,沿途利用开封府的差役令牌在驿站换马,除去必要的休息,几乎就没有停下来,很快就赶至江南歙州。考虑到万盛山庄是搬迁过来,直接过去打听会打草惊蛇,所以赵不凡也没有直接去清化镇,而是先到婺源县城把马匹寄放到驿馆。
江南地广民富,婺源县又是江南的大县,这县城自然也是很繁荣,由于与西边的景德镇地界相邻,所以这里的瓷器生意也是非常兴旺,随处都可看到贩卖瓷器的店铺。
折月芝也是第一次来江南,赶来的路上没工夫停留,无暇欣赏风光,眼下进了城,自然是被江南的风土人情给迷住了,左边逛逛,右边看看,片刻都没能停住脚步。
“不凡弟弟,你快来看,这里的青白瓷瓶好便宜啊!这样品质的青白瓷在我们北方少说也要几贯钱!”
赵不凡漫步走到她身旁,接过青白瓷瓶看了看,笑着道:“这瓷器送到北方路途遥远,算上车马费用,算上风险成本,人家还要赚钱生活,肯定不便宜!”
正应付着其他客人的摊铺小贩听到这话,顿时笑着转过身来,略微打量便经不住笑道:“这位官人一看就是贵不可言,说得话也是在理,买卖人不容易,若不能保住收益,谁还去做呢!”
赵不凡笑了笑,一边赏玩着手里的青白瓷瓶,一边随口回道:“你这么能说,买卖肯定做得不错,早晚也要赚大钱,怎么不盘个铺子来经营?”
“官人这可就高看我了!”
这小贩也很是健谈,嬉笑着接道:“我们这都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哪敢自立门户,不过都是仰仗各大员外分些残羹剩饭,这才勉强过活罢了!”
“你们这里的瓷器生意被垄断了?”赵不凡奇道。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婺源县经营瓷器的几大员外组建了一个商会,合起来做瓷器买卖,但凡要开店铺,便要去支应一声,若是有实力,还可以入会一起做,那才是真正赚大钱的买卖,我们这也就是小打小闹罢了!”
赵不凡笑着点点头:“那倒是挺好,联合起来一起赚钱,你们婺源的瓷器生意才会更兴旺嘛!”
“官人这话在理!”
小贩笑着附和一句,可很快又叹了口气,拖长了声音,摇头晃脑,一副看透了的样子。
“不过那是以前咯!今后可难说,今非昔比啊!依我看来,这瓷器商会早晚要散,已是回天无力!”
折月芝看到他那故作高深的模样,只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笑着接过话去:“这话怎么说?”
小贩左右看了看,突然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你们可曾注意对面那间关着门的大商铺?”
赵不凡回头看了看,笑着道:“青瓷楼,名字倒是很雅致,怎么了?”
小贩抿嘴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青瓷楼的胡员外就是瓷器商会的总管,德高望重,我们整个婺源县做瓷器的买卖人没有谁不给他三分薄面,也是因为他才有了商会,可惜他家前几天闹鬼,长子被活活吓死,幼子也被恶鬼附了身,整日疯疯癫癫,眼下胡员外散尽家财请道士捉鬼,买卖也不要了,这商会没了他,肯定要散!”
折月芝听到这话,瞬间转头看向等候在不远处的公孙胜。
“嘿!你的财路来了!”
一身道袍的公孙胜略显尴尬,迈步走到近前笑道:“在下虽然是修道之人,但可从没有学过抓鬼降妖之术!”
那小贩谈兴正浓,眼见折月芝和赵不凡身边竟然还有道士同行,大为惊讶:“喲!想不到官人身边竟然还有道长随行,小人今日可真是没看走眼,官人果真贵不可言啊!”
当今朝廷尊崇道教,道学地位高,道士也自然受人尊重,身边随从能有道士在旁,自然不会很普通,眼下这小贩能看出些名堂来也属正常。
因而赵不凡也只是笑了笑,转而问说:“店家,刚才你说胡员外家闹鬼不说,还死了人,那官府没查吗?”
“查!当然查!”小贩连连点头,赔笑着道:“伍县令可是派遣杨县尉与他儿子亲自调查,可杨县尉虽说厉害得紧,但那也终究是人,眼下是恶鬼造的孽,他们又能怎样!”
话音刚落,赵不凡还没来得及发问,左后方却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马老三,你又在胡言乱语,哪里来的什么恶鬼,分明就是贼人作祟,我爹和我大哥肯定能抓出凶手!”
小贩闻声,连忙赔笑着打起招呼来:“哟!杨小哥怎么来了?”
赵不凡也寻着声音望了过去,却见来人浓眉大眼,面目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