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凭一个龙体不适竟可置文武百官于不顾,陛下好大个面子!”黎莫一出现,沈长风的目光便黏在了黎莫身上,张丞相身上的铁血压力也是一轻。随着这一轻,张丞相恍惚间竟有种从地狱里重见天日的感觉。深感没面子且斗不过沈长风的张丞相为了挽回自己在文武百官中的威严,便作死的把矛头指向了黎莫。
“哦?依爱卿所见,孤应该如何?”黎莫在龙椅上笑得一脸兴味,他虽然没有治国的经历,但对于观察人周身的“气”,九尾猫族可是个中好手。这张丞相,嗤,整个朝堂之上最黑的就是他了,无数冤魂缠绕,即使自己不出手这人也活不过多久了。
“依臣所见,陛下行事出错,须在祖宗排位前跪上三天,方能悔过。”话音未落,张丞相突然感觉周身一凉,汗毛竖起。
对于张丞相的话,许多官员都表示赞同。
“是啊,陛下登基之日能想到跪祖宗长生牌,这是孝道的表现啊!”
“张丞相说的对,这样方能悔过……”
……
下马威?黎莫高高在上的俯视文武百官,如同在看一场滑稽的戏剧。食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无形的压力弥漫,黎莫似笑非笑道:“孤与丞相说话,你们插什么嘴?来人,掌嘴!”
这反应不对呀!正等着小皇帝服软的张丞相心里一突,虽心惊却不反驳,反倒是被赐掌嘴的官员们炸了。
“你你你!你这黄口小儿!我可是户部尚书!你敢动我?!”这是户部尚书
“我手掌兵权!小皇帝,你敢打我?!”这是兵部侍郎。
“果然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儿,不分轻重!”这是大理寺卿。
张丞相一派的官员越骂越起劲,踩在皇帝头上的感觉真是再好不过!他们把这些日子因叛军攻来而提心吊胆受的气全撒在了黎莫头上。
而以欧阳太傅为首的清流和部分与张丞相一派有仇的官员则锁死了眉头,静观黎莫的反应。
而面对朝中绝大多数官员的明嘲暗讽,黎莫不动如山,反倒是沈长风有些忍不住了,这些人……这些人怎么敢……
抬头看了看黎莫,见黎莫笑容依旧,心知少年必有打算,沈长风握了握拳,好,朝上他忍了,朝下找麻烦可就不关少年的事了。
等官员们骂的差不多了,神清气爽的时候,张丞相才慢悠悠的说道:“陛下如此对待我朝元老,真是叫人寒心啊。”好似刚才手下官员们的谩骂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呵,都说完了?嗯?”黎莫眉头轻挑,“沈将军,孤刚登基不久,对于本朝律法不甚明白,还请沈将军告知,这欺君犯上该当何罪?”转头看向沈长风。
沈大将军被这一眼看的心头一跳,满脸厉气的答道:“欺君犯上之罪,该当问斩!”
“嘶!”所有刚才辱骂过小皇帝的官员齐齐吸了口冷气,在朝堂上作威作福惯了,一时间竟忘了淮南王还在这里,要是淮南王选择给这黄口小儿撑腰可如何是好?这样想着,官员们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他们的领头羊——张丞相。
张丞相的嘴角抖了抖,刚想说话,却惊骇的发现,不知为何,他竟开不了口了!
只见黎莫调皮一笑:“问斩?罢了,既然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我自当听从,省的跪祖宗时还要被祖宗责骂,张丞相,你说是不是呢?”尾音上扬,言语间透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狡黠。萌的沈长风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但在沈长风眼中无比可爱的举动在堂下那批官员眼中无疑就是一张可怕的催命符,见张丞相并没有为他们“说话”的举动,官员们一个个都慌了,个个跪下以头抢地,以求保住性命。
欧阳太傅一脉虽对张丞相的沉默感到不解,但对于这些压了他们三年之久的蛀虫遭灾他们还是无比乐意的,乐意的就差放一挂爆竹来庆祝了。
兴致勃勃的看了张丞相一派官员涕泗横流的演了半天戏,黎莫也乏了,对其失去了兴趣,说道:“以下犯上罪不可赦,这斩首之事便全权交于将军了,将军,可不要让我失望啊。”黎莫意味深长的瞟了沈长风一眼,今日上堂,也不过是想借沈长风之手剪掉张丞相的一些党羽而已。
沈长风被黎莫看得心头一热,热血上头,单膝跪地道:“末将遵命!”本来就看这几个对少年肆意辱骂的蛀虫不爽了,这事他肯定会办得漂亮!
“哼。”见沈长风的举动,黎莫哼笑了一声,摆手道:“如此甚好,孤也乏了,诸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这戏看完了,他还得回去修炼呢!
金銮殿上,除了目露欣慰的欧阳太傅一脉以及眼神闪亮的几位小官,其他官员无不是被这杀伐果断的一幕吓软了腿,有几个没有参与辱骂的张丞相一派官员甚至还两股战战,流下了黄水。
而他们的领头人张丞相嘴唇不断开合,可被黎莫施了仙家手段的他,就算费更大的劲儿,此刻也不能吐出一个字来,这副滑稽表情,倒令他像是一只缺水的肥胖金鱼。
黎莫见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就连让他下跪的言语也销声匿迹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喊了一声退朝,起身向寝宫走去。
在他的身后,老太监与欧阳太傅对视了一眼,二者眼中皆是自豪而又欣慰的笑容,老太监朝着欧阳太傅一拱手,也随着黎莫离开了金銮殿。在他身后,欧阳太傅笑眯眯的带着自己一脉的官员们堂而皇之的“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