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远赴万里来岭外做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件!”
待众人静下来,唐奕再次出声。扔出去的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比三倍佣资只强不弱。
“在涯洲,士农工商三六九等,都给老子扔到茅坑里去!”
“这里不分贵贱,只看本事。”
“没有黎汉之分,也没有农工商贱之别。”
“谁有本事造最好的房子,谁就拿最高的佣资;谁有能种出最多的粮食,谁就是人上之人!”
“做的好,不管你是土坑里刨食的佃户,还是地位低下的工匠,也不管你识不识字,读不读书,老子给你请官,给你重赏,给你这天下最好的享受!”
“”
“”
此言一出,底下的工匠竟一点动静都没有,足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眼睛都直冒绿光。
“殿下所言当真!?”大伙儿都不敢相信。
这样的所谓不分贵贱,赁本事吃饭的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唐奕一笑,也不说是真是假。
“下船之后,别着急干别的,领上半年的佣资,等大船回转,先给家里稍回去,乐呵乐呵!”
众人闻言,再不疑有虚,扑通扑通拜倒一片。
“殿下隆恩,我等定效死力!”
潘丰啊,服气啊
这孙子忽悠人是真特么疯啊,又让他煽动了一帮子憨汉替他卖命了。
可是,这本钱下的有点大啊!
趁着船行入港,大伙儿都去领工钱的当口儿,潘丰靠到唐奕耳边。
“过了啊”
“别忘了,你正缺钱呢!”
没想到,唐奕面容一肃,双手背后,看着欢天喜地下船迎接新生活的一众工匠们:
“再缺钱,也不能省!”
看向潘丰,依旧无比正式,“国为大兄知道我最痛恨儒家什么吗?”
潘丰愣了一下,“什么?”
“路!”唐奕吐出一字,掷地有声。
“儒道把除了读书人的路全部堵死。”
“士农工商,唯士通达。”
“天下巧匠、善耕利农者,无上升之路,无报国之门,无光耀宗门之机,更无改变命运的手段!”
“”潘丰怔怔地看着唐奕。
“所以你,你要在涯州给农户艺匠开辟一条上升之路?”
唐奕长叹一声,不胜哀戚。
“在中原,我做不到”
“只得远遁海外!”
有学而优则仕,可是却从没有农而优则仕、工而优则仕的说法。
这是士大夫的天下,唐奕暂时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他只能躲得远远的,给精农者、重技者、格物穷理者一个上升的通道。
纵使达不到后世那样,全民向上生机勃勃的社会大发展,但至少在涯州一地,他可以营造一种氛围,一种探索求是、积极向上的氛围。
毕竟唐奕只有一个人,他需要更多的助力。
“我明白了!”潘丰难得思考起来。
“你这是千金买马骨、抛砖引玉?”
唐奕欣然一笑,“国为兄明白就好。”
“不是,你等会儿。”
潘丰脸色一变,退后一步,上下扫看唐奕,这货已经上升到神棍的高度了,三两句话把自己也给忽悠的北都找不着了。
可是,潘丰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且看唐奕现在的造型:
双手附后,做高深莫测之姿,只不过,光着个脚丫子,露着个肩膀头儿,一条大裤衩子裹着蛋
“你这鸟厮,耍着流氓就把我忽悠了!”
“哈”唐奕大笑。“句句肺腑,绝非忽悠!”
一揽潘丰的肩头,“走,曹仙人昨天刚好打了一些野味,晚上咱们沙摊起火,烤野味,蒸螃蟹,醉仙烩龙虾!”
“保准你吃的舌头都吞到肚子里去。”
“那感情好!”潘丰欢叫一声,就要随唐奕回去。
走了几步,又想起点什么,“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
“且先等会儿!”
唐奕一疑,又等什么?
只见潘丰一回身,朝仆从吼道:“把那小王八蛋给我带出来!”
“谁啊?”唐奕更是纳闷儿。
潘丰也不说是谁,只道:“本来早一个月就应该回来了,专门去把这小崽子抓来,与大郎处置。”
说话间,仆从从船舱内押出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汉子,披头散发,嘴角带着血嘎巴儿,一身又油又臭,那叫一个惨啊。
押到近前,唐奕都直紧鼻子。看这样子,估计塞到船舱里就没出来过。
“这是?”
潘丰上去就是一脚,“小崽子,说话!”
那汉子被踹的一个趔趄,恨恨地撇了潘丰一眼,可是大气都没敢喘。
抬头看向唐奕,却是不善,又恨恨地瞪着唐奕半晌,方咬牙道:
“潘勇,给癫王殿下赔罪来了!”
日!!!
唐奕差点没咬着舌头,怔怔地看向潘丰。
“国为大兄啊,过了啊!”
潘丰眼睛一立,“过什么过?打死他都不过!留着狗命就是带到大郎面前有个交待,是杀是刮,但由贤弟。”
“真过了啊!”唐亦哭笑不得。“你这么弄,就是见外了。”
说着,急令仆从给潘勇松绑。
却是连问都没问,为什么给他使绊子,暗中资助海南都老暗算于他。
怎么问?潘丰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明摆着就是让唐奕没法下手了。
见仆役给潘勇松绑,潘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