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家就是辜家,与贾子明没关系!”
辜胖子说出这句话,着实让唐奕有点意外。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辜凯半晌。见他面容坦然,绝非戏言,才悠然出口:“是与贾子明没关系,还是与汝南王府没关系呢?”
辜凯不急回答,反而咧嘴一乐:
“看来,这几十万贯花的还不算冤,若是不来,子浩还真把辜家归到那边去了。”
“哦?”
“可以明确地告诉子浩兄,不论是贾子明,还是汝南王府,与我辜家,都没关系。”
“有点意思。”
唐奕真的有点不懂了,要说老贾这艘船要翻,辜胖子在极力撇清关系,这说得过去。
可是,汝南王府在北方仕族之中的根基极为牢固,真定又是北方除大名府之外的第一重镇。做为真定第一世家的辜家,怎么可能和那一家人绕得过去?
“为什么?”唐奕干脆不猜了,直言问了出来。
“汝南王府可还没倒,敛之就这么急于保身?”
“汝南王府倒或没倒与我辜家何干?”辜凯苦笑摊手。“子浩不会以为,辜家是靠着汝南王府的吧?”
“不是吗?”
辜凯诚然道:“还真不是。”
“这么说吧。”
“古今大家旺族,要么先有权,权而有术,再把权力变现兑换成财富,进而守牧一方。”
“要么就是先有钱,钱多了,自然就与权多的勾结于一处,寻求权力支撑。”
唐奕细品辜胖子的话,连他这个后世过来的人都是十分认可。
“不错,很透彻。”
辜胖子一笑,话锋一转,“子浩觉得,辜家要是靠着这两点,可以支撑千年吗?”
“”
唐奕一时无言,还真就不能。
一千年有多长?几乎与儒同寿。
从汉初一直到现在,世道轮回,朝代更迭。除了儒圣孔家、天师道张家,这种意义超凡的存在,有哪个世家大族躲得过天下大势呢?又有哪个靠山可以千年不倒呢?
这时,辜凯的声音再次响起:“借势可强一时,却不能长存百世;顺势虽难高居一峰,却可千年不倒!”
唐奕笑了。
“顺势、敛之。”辜家的千年法门。
“这么说来,我倒觉得,敛之兄这几十万花得贵了。”
“唐奕虽然号称是疯子,但却不是真疯子。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既然辜家与那边没关系,光明磊落,又何必跑来亲自相告呢?早晚会有一个定数。”
辜胖子闻言,一翻白眼,半天玩笑道:“得了吧!”
“我今日若不来,等贾子明的事情彻底坐实,到时就算想解释,却也真成了临时跳船,弃旧从新了。”
见唐奕轻笑不语,登时一脸见鬼似的大呼小叫道:
“是不是我今晚要是不来,你明天就得灭了我辜家啊?”
“噗”
却是冷香奴没忍住笑出了声,真让这胖子猜着了。
辜胖子一见冷香奴的样子,更加笃定,“还真是啊!”
“我说唐疯子,你也太狠了吧?”
本是玩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唐奕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你既然知道华联铺在印钱,也知道顺势而断,与那边划清界限。那也应该猜到,我要干的事情,不狠不行!”
“”
辜凯轻轻摇头,却是没有接话,无声地目视前方。
“怎么?花了钱就得有什么说什么,过了今天,可是要另收钱的哦。”
“呵!”辜凯干笑一声。“说了也没用。再说,要说的话,得你给我钱。”
“哦?”唐奕来了兴致.“开个价。”
“算了,当我送你的。”辜胖子停下脚步,看向河湾的幽幽黑水。
“子浩现在非借势,更不是顺势。而是在造势!”
“是啊!”唐奕附和。“造势最难,也最险。”
“那何不退一步,让别人去造势呢?”
“嗯?”唐奕闻之眉头一皱。
辜凯既然开了话头,所幸一次说完。
“子浩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什么。”
“跳出来,做个旁观者,或者执戒者,比你亲自冲锋在前,要安全得多,容易得多。”
唐奕眼神微眯,许是他太过敏感,又许是对辜凯还是心存戒备。
辜胖子这句劝退,却是正中唐奕的神经。他不知道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更不知道,辜胖子目的何在。
“这才是今夜‘聊聊’的重点吧?”
只见辜胖子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坦然道:“看来,还是要收钱。收了钱,子浩才能当真。”
转身看向唐奕:“我来,只为告诉子浩,辜家的顺势之道、敛之处事。”
“至于这句话”
“辜家以前既不会站在汝南王府一边,也不会站在西北那一家一边。所以,现在也没法站在子浩这一边。”
“不能为子浩所用,又何以求子浩放过呢?”
“这句话全当卖你一个好,进而信了我之前的那句话。”
唐奕猛然发现一个问题:
这胖子身上有一种智慧,一种他所不具备的贵族智慧。
这种智慧不是他十年呼风唤雨就能积累的,而千年世道点点滴滴所沉淀的。
这种智慧不但他没有,连曹佾、潘丰也不没有。
“看来,我还真该给你点钱”
“哈哈哈!”辜凯放声大笑。“钱就不用了,把那瓶文武至尊给我留上一杯。”
说到这里,辜胖子有些幽怨地埋怨道:“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