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奕让这几个小祖宗烦出来的臭脾气,老曹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收了儒生的私人物品,却没把他们身上的钱扒干净。且观澜连个院墙都没有,一个不注意,这帮小子就偷跑下山去开小灶,吃花酒。“
“这么一来,食舍的饭票、院务的用工,还有作息制度,几乎形同虚设!”
唐奕道:“就这点事儿?”
“还这点事儿?”
老曹向来叫真儿,这哪是一点事儿,这是大事儿!
“放心吧,我故意的。”
“故意的?”
老曹有点不懂了,故意留个漏洞给儒生?
这时,门口人影一暗,唐奕抬头一看,差点儿没哭出来,死命地挣脱几个小鬼头的纠缠,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跑到近前,直接张开双臂就抱了上去。
“君姐姐啊,你可回来了!”
门口的正是君欣卓和萧巧哥,官家走了,他们也终于可以回来了。
君欣卓一把被唐奕抱了个满怀,瞬间就僵在那儿了,只觉面颊越来越热,越来越红。
连边上的萧巧歌都看不去了,悄无声息地把头别到了一边。
“你你先放开我。”
“不放!”唐奕紧紧地箍着君欣卓。
“大白天的,你干嘛?”君欣卓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唐奕这般动作,虽让她羞臊难当,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有人想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却不想,唐奕下一句话急转直下:
“你可算回来了,终于有人带孩子了!”
君欣卓怔了一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原来,他是想我回来带孩子!!!
一下把唐奕推得老远,瞪了他一眼,踌躇了好久,才忍下了调头就走的冲动。
无声走到一群小鬼头身边,“走,姐姐带你们出去玩。”
噗
萧巧哥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唐奕尴尬地横了她一眼,“笑,就知道笑,还不哄孩子去!”
萧巧哥一吐舌头,转身去院子里找君欣卓去了
看着院子里陪着小孩儿玩耍的君欣卓和萧巧哥,唐奕长出了一口气,这将近一年的光景过的,总感觉少了点啥,现在终于又补全了
回身却见曹满江正望着君欣卓的背影发呆,也没去理会,“咱们说到哪儿了?”
“啊,啊?”老曹回过神儿来。“说到你说是故意的。”
说完,又好好看了君欣卓一眼。心说,这小娘子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儿呢?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呵呵。
能不熟吗?不但见过,君欣卓还在老曹身上开了两个口子呢!
唐奕并没发现曹满江的异样,接着刚刚的话头道:“确实是故意开这个口子。”
“为啥?”曹满江闹不明白。
唐奕道:“让这些儒生一下就接受所有的军制教条不太现实,现在这事儿还没传出去。要是朝臣们知道了,不定怎么闹呢。老师的压力本就不小,要是书院内部再因为管的太严出了事情,那咱们就尴尬了。”
“可是,你这口子开的也太大了,一多半的规矩直接就形同虚设了。”
唐奕摆手道:“没那么严重,或者说严重不了多长时间。”
老曹是粗人,哪有唐奕的心思,让他绕的直迷糊。
“你直说重点。”
“现在让他们接受基本的军制训练才是重点,平时训练太压抑了,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
老曹点头,这点倒是没错。
带了这么多年兵,老曹最懂这里面的门道,一方面压的紧,另一方面就要松些,甚至你要允许兵们犯错误。
只有这样儿,他们在心理上才能有平衡,才能更容易的熬过最难熬的新兵时期。
唐奕又道:“而且,他们身上没扒下来的,能有几个钱?早晚有花光的一天,还是得守着饭票过日子。”
“我明白了。”老曹眼前一亮。
“等他们钱花光了,这段难挨的军训期也就过去了。到时候,再把这方面的纪律抓起来!”
说着,老曹忍不住给唐奕竖起一个大拇指,“高!确实高!这帮小子摊上你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唐奕嘿嘿一笑,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夸他呢?
老曹又道:“你放心,等过了这阵风,老子肯定把他们看得死死的。想下山fēng_liú?做梦!”
“错!”
唐奕道:“即使过了这阵风,只要把住‘私藏银钱’这一关就好,下山还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又为啥?”老曹脑子不够使了。
唐奕笑道:“这里毕竟是书院,不是军营。”
“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唐奕翻着白眼道。“军营里,巴不得把兵都训成只会听命令的木头。书院里能行吗?”
要是把这帮大宋的未来之星都管成了木头,那特么才是最大的失败呢!
唐奕要的是狼,有军人的血性,也有文人的睿智,有君子的正气,还得有小人的奸猾。
所以,唐奕必须得给他们暗中开口子,以此来培养他们钻空子、破坏规矩的能力。
于其说观澜走的是后世军校的路线,倒不如把这比喻成一场对抗游戏。
儒生们在学文的同时,就是在和制度、和唐奕对抗,相互较量。
在这个较量的过程中,让他们学会善、学会恶、学会对彼此的忠诚、学会抱团对负唐奕和老曹这两个“恶人”
老曹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心说,就唐大郎这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