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容一句‘好自为之’,既做出息事宁人之态,又不乏责备之意。
少年脸色发白,不甘心地横了一眼唐奕。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唉,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耶律德容会来得这么快。
耶律德容见他不说话,知是默许。于是,给那少年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快走。
然后,就回身急步向唐奕走去。
耶律德容心知,光安抚契丹少年可不够,这边的唐疯子那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来到唐奕面前,耶律德容把身段放得极低,一点皇族的架子都没有。
“子浩,可否给老兄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全当是误会。”
你大爷的!
唐奕气的脑门青筋直跳,妈了个巴子,老子差点把命丢了,你跟我说是误会?!
自从来了大宋,唐奕可还没吃过这种大亏。要是放在大宋地界,不玩死他一户口本儿,都算唐疯子是白叫的。
但是
但是情势比人强,这里是终究是大辽。而且,无论是出使的身份,还是两国的微妙关系,都不允许他把这事闹大。
“算了”
唐奕咬牙恨道:“就当老子被狗咬了!”
“”
耶律德容嘴角直抽抽,这话说得够毒的。
不过,他很清楚这个唐子浩在开封是什茫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很够意思了。
耶律德容急忙连连称谢,见那少年还没走,又装模作样地喝斥了两句,让他赶紧滚。
喝斥完,又回身关切道:“子浩,没什么大碍吧?要不要叫个郎中看看。都是老兄招待不周,老兄招待不周啊!”
唐奕咧嘴摇头,气闷地看向靠过来的杨怀玉和黑子。
“你们没事吧?”
杨怀玉冷哼一声,扫视全场,“要不是大郎让收着点,一个也别想活!”
满场的契丹武士面色一白,这银甲宋将的武艺可是不俗,与那黑汉只二人,却打得他们十几个没有还手之力。
耶律德容也是心惊,这才想起,这宋将可是‘杨无敌’的后人,也不是善茬啊
唐奕见杨怀玉和黑子都没什么事儿,又阴狠地扫了一眼那少年,转身道:“咱们走!”
在人家的地盘,也只好忍了
“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小爷这命就搭在这儿了。”
耶律德容陪笑道:“是是是,都是老兄的不是。大郎高人大量,别和那孩子一般见识!”
唐奕回头撇了一眼那少年。
“那小子谁啊?动不动就想要人命。”
“呃”
耶律德容一阵语塞,他是真不想说。只是,事情压下去了不假,可总得让南朝人知道是何人挑的事儿吧?
“乃我朝楚王殿下,耶律涅鲁古。”
耶律德容一说不要紧,就见唐奕猛的一顿,停了下来,眯缝着眼睛看向耶律德容。
“哪个楚王?皇太弟的儿子?”
耶律德容不由暗叫一声,不好!
可是,已经晚了。只见唐奕眼珠子一转,缓缓地靠了过来
一把揽过耶律德容的肩膀,“我还纳闷呢,无缘无故为何要取我性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耶律德容被唐奕弄的全身僵硬,心下暗叫,要坏事儿!
他万万没想到,唐奕对辽朝权贵了解如此之深,一提楚王,就知道是耶律重元之子了。
其实,今日之事,看似蹊跷,实则显而易见。
现在这个时候,谁最不想看到辽宋和睦?谁最希望宋使在辽地出事,进而破坏邦交?甚至两国开兵见阵?谁又有能力在幽州杀了宋使,又能瞒天过海?
唐奕不知道这个楚王是何来头还好,一但清楚耶律涅鲁古是皇太弟耶律重元的长子,他用膝盖也能把事情捋顺。
“这里是幽州,耶律重元父子的地界,子浩不可鲁莽!”
耶律德容近乎哀求,心说,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差事。
唐奕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耶律德容的肩膀,“怕甚?不是还有你呢吗”
这下完了耶律德容都快哭了
唐奕说完,也不理耶律德容惊惧交加的神情,扭头对杨怀玉面露一个高深的微笑。
“二哥,想不想帮杨老将军先拿回一点利息?”
杨怀玉一怔,狐疑地看向唐奕。还是黑子有默契,都不用明白话里是什么意,只看唐奕眼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死的?还是活的?!”
“除了那个少年”
唐奕低吼着转身,“其余死活不吝!!”
“得勒!!”
黑子面色潮红,一声高叫,杨怀玉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呢,黑子就已经冲了出去。
等他回过味儿来,知道唐奕这是让他放手去干,黑子已经一肘撞在最近的一个契丹武士胸口,壮若蛮牛的髡发汉子直接就横飞出去,立毙当场。
呵呵胸口都塌了进去,能不死吗?!
“你这黑厮,且留两个与某家痛快!”
杨怀玉也不管是不是在辽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借着三分酒气,七分怒火,大叫着冲入战圏。
这杀人不偿命的好事儿,哪儿找去!?
一见黑子和杨怀玉杀入人群,耶律德容直吓的魂飞魄散。
“子浩,不可鲁莽,不可鲁莽啊!”
一边手忙脚乱地苦劝唐奕,一边对身后的仆役、属官、辽**士急声喊:“还不快去拦住他们!”
“”
唐奕拍拍他的肩膀,“老哥放心,你不都说了嘛,只是误会!”
“”
耶律德容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