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连韩瘸子都改了性子,一早就爬上了唐奕的船,奉承了一路吗?
正搜肠刮肚地琢磨着怎么赶上下一波马屁,但见羽卫仪仗开路,皇驾威严而至。
至于今日之主角唐奕,自然是与官家并行,在仪卫的拱卫之下,甚是威风。
众人一抖衣袖,整冠缅襟正要下拜官家,下拜镇疆王,哪成想,那唐子浩甚是托大,连官家都晾到了一边,抢先一步开口。
“礼就免了,早朝之前,奕有几句话,要与陛下,与众僚,与万民,诉说。”
得,大伙儿一翻白眼,心说,你是主角,你最大!
这是把官家都给挤下去了,上朝之前得他先说几句,那就说吧!
百官竖起耳朵,只等唐奕“训话”。
而唐奕那边,先是好好地看了看那块立于宗庙之前的誓碑,好好看了看誓碑上那几行几乎决定了大宋命运的誓言,一张嘴,就把众人吓得不轻。
“老子......不想跟你们玩了!”
“......”
“......”
“......”
全声寂静,鸦雀无声,连曹国舅、范仲俺这些早有准备的人,都是无语望天。
这的确很唐奕,走也得走得疯狂啊!
百官更是木然:不,不跟我们玩了是什么意思?
韩琦更是瞪着眼珠子一脸的见鬼,脑子里都是刚刚在船上唐奕说的那句——“咱们不是一路人”。
“怎么?”唐奕玩味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玩味地看着他们的茫然。
“听不清?”
“那我再说一遍!”
“我折腾够了,要走了,今日来与诸位话别。”
“......”
“......”
群臣依旧茫然,依旧有点找不着北。
心说,这闹的是哪一出?如日中天之时,你说你不玩了?要走了?来和大伙儿道个别?谁信啊?
唐奕似乎也看出了众人的疑问,“不明白吧?”
一边说,一边在宗庙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歪着身子,俯视群臣,颇有几分自在。
“不明白没关系,奕来告诉你们为什么。”
“二十多年前,奕受恩师感召,生出兴宋之志。幸得先帝抬爱,方有今日之功。”
“放眼望去,大宋吏治清明,军武齐备,万民安乐,当年兴宋救亡之宏愿亦已达成。”
“你们说,对吗?”
“对....”群臣附和,无有杂论。
毕竟唐奕说的是事实,无可反驳。
韩琦更道:“子浩之功,万书难表,却为我等凯模。所言之盛世,亦无浮夸。”
“呵呵。”不想唐奕一声苦笑。
“可我却觉得不对。”
“因为医宋之举还有最重要的一项痼疾未除,诸位可知是何顽疾?”
不等群臣做答,唐奕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就是我!”
“你!”
“你们!”
说到这里,唐奕眼神犀利了起来。
“还是不明白吗?”
“好,那奕就把话说的再直白些!”
一指誓碑,“太祖深知唐末之乱武祸天下之苦,遂立此碑,以表以文治世,以德服民之决心!”
“后先帝又加一句,乃全信唐奕,托付家国之诚意。”
“太祖、先帝之德行、志愿尽附于碑文之上。”
“可是,此举虽可铭志,却也留疾。”
唐奕站了起来,行至众臣面前,“不杀士大夫,固然可免唐末之祸,却也造就了文高武低、儒弱不堪的大宋!”
“造就了,只放不杀、死罪不加身的骄横文人!”
“而先帝这一句世代辅政、百罪皆恕,又把我唐奕超脱于法王之外。”
“试问,有这样的特权之臣,有这样的特权之家,这天下!!还有何公平!?”
“这天下!!”
“还有何长治久安!?”
“这天下!!”
“又还有何祛疾救患的意义!?”
“所以.....”
说到这里,唐奕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宗庙高揖大礼,长袖落地。
“赵氏宗祖在上,逆臣唐奕受帝命革新除弊初有成效,不辱先帝所托。”
“然,万事俱备只欠一病未祛。”
“今!!!”
“得罪了!”
说到这里,唐奕猛的直起身子,一把夺过仪仗侍卫手中的金瓜长锤。
“让这碑!!”
“与这弊宋!!”
“一同去了吧!!”
......
“子浩不可!!”
“不要!!”
百官大惊,可是为时已晚。
只见唐奕抡圆了膀子,金瓜高举,划着一条弧线直落而下。
砰!
咔!!!
唐奕这一锤力道十足,百年誓碑应声而裂,碎成数块。
太祖不杀士大夫之誓言,先帝赵祯托唐家辅政之遗命......一同破碎!
“唐子浩!!你疯了!!”
“唐子浩!!你好狂!!”
“唐子浩!!你大胆!!”
众臣彻底炸窝了,特么你砸了碑不要紧,大伙儿的保命符也让你给砸了啊!
若非是宗庙之前,赵氏祖宗之侧,一众文臣跟唐奕拼命的心都有了。
唯独贾昌朝,猛然一声高唱,盖过所有嘈杂。
“砸、的、好!!”
见群臣呆愣地看着自己,贾相爷出前几步,来到人前。
“怎么!?怕了吗!?”
“怕死于王法!?怕这破誓之后的杀意落到自己头上!?”
“哼!”贾相爷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