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闻言彻底绝望了,大声哭道:“娘,舅舅深知娘孝顺外婆,才编出如此高明的奸计,让娘明知是计也不得不上当。好阴恨的碧眼贼!”心疼之极的刘禅不由大骂孙权。
“娘也没有办法,我以后会回来的。”母子俩抱头痛哭。
“斗儿,你在哪?”船舱外传来赵云急切的呼唤声。
刘禅知道事已至此不可挽回,只好轻轻的帮孙尚香擦去眼泪,安慰道:“娘,我知道您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了,您就去看外婆吧。但如果舅舅阻拦,以后我和父亲会亲自迎接您的。斗儿就不跟您去江东了。”
“儿子放心吧,在江东谁也不敢伤害你,哥哥也不行。娘会用性命去保护你的。”孙尚香道。
“没用的,舅舅这等英雄装的是天下,已容不下亲情。我跟四叔回去,您一定要保重,等斗儿。”刘禅坚定地说。
刘禅说完便转身走出船舱,“斗儿不要。”孙尚香意识到可能自此就要家破人散了,赶紧跟了出去。
赵云见是刘禅又惊又喜,眼里满是关切,赶紧抱住查看是否受伤,他们的情分早如同父子。
周善见状连死的心都有,宝贝瞬间丢失,反正横竖一死,自持兵多加上有些勇力,壮胆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抢主母之子?纳命来。”挺矛猛扑,分心就刺。
赵云冷冷一笑,把刘禅放在身后,一侧身形让过周善,左手枪往他后背一压,紧接着来了个扫堂腿,周善顿时摔了个狗啃屎,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赵云得势不饶人,一脚踩住周善大叱:“就凭汝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叫阵,赶紧叫你手下停船靠岸,否则丢你下江喂鱼。”
“子龙休得无礼,他也是奉命行事,你且饶他性命。”孙尚香急忙出声制止。
赵云把目光投向刘禅,刘禅笑道:“四叔,我娘言之有理,你就放过他吧。”
赵云插好枪剑,拱手施礼道:“夫人意欲何往?为何不知会军师?”
“家母病危,欲去探望。事情紧急,无暇通报。”孙尚香急道。
“主公一生就得这一点骨肉,夫人为何就这般带走?”赵云沉声道。
“刘禅是我儿子,留在荆州无人照看,汝乃夫君帐下一武夫,也敢管我家事。快把刘禅还我,我看谁敢动。”孙尚香大怒,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郡主哪受过这种气。
周善见郡主发怒,顿时有了底气,赶紧爬起来,叱令赶快划船。
“娘,您别生气,我是四叔在长坂坡百万军中拼命救出的,怎舍得放我去龙潭虎穴?四叔,我娘性情刚烈,如她有个好歹,岂不是陷我这个儿子于不义。我跟你回荆州便是。”见母亲去意已决,刘禅又气又急大声喊道,两眼婆娑,头脑一片空白。
风顺水急,眼看船离荆州越来越远,赵云等人十分着急,却束手无策,又不敢相逼。
进退两难之际,赵云突然发现下游,有一溜十几只船一字锁住大江,一员大将,手执长矛,白脸黑甲,高大威猛,哇哇大叫:“嫂嫂留下侄儿。”
赵云大喜:“翼德助我!”
“张将军速救我等。”向宠他们大喊。
正是三叔张飞,他一声大喝:“子龙休慌,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声若巨雷,跳上船来,直奔吴军,运矛狂扫,把满船兵士扫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残肢断腿,血流满船,惨不忍睹。
吓得周善面如土色,浑身发抖,持刀的手簌簌发抖。
张飞得势不饶人,扫荡完兵士后,提矛直奔周善,吓得周善满船鼠窜,连声怪叫,眼看人头就要落地。
刘禅神情恍惚之间急道:“三叔且住,杀了周善,我娘到了江东不好交待。周善,我两番救你的性命,你可要记住告诉孙权,让他还生保护好我娘。假以时日,我定让他送我娘回来。有我娘在,你不会死,她有办法的。”
他招手叫来了孙尚香的丫环孙莲,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
刘禅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哭道:“娘,您一定要保重,我一定接您回家。斗儿在此谢过母亲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斗儿回了。”说完转身跟着张飞赵云,一步一回头离去。
“斗儿,我可怜的孩子,不要离开娘啊。”孙尚香瘫坐船面,伸手向前,伤心欲绝,痛苦不已。
看得所有人都眼圈发红,死里逃生的周善也差点落泪。
吴船飞速逃窜,不一刻就消失于茫茫天际和浩瀚的长江之中。
只留下刘禅那孤单无助幼小的身影在江面上发呆,独自体验劫后余生和痛失母亲的五味杂陈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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