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若有所悟,哪怕是婢女,伺候了主子的婢女在女主子眼里也不一样了。那种不一样就是她终于进入了女主子的视线,成功的被对方给仇视了。
所以说,嫁人是个可怕的事情。好好的姑娘成了亲就变的面目可憎起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这才转身出去办事了,对于主子娘娘为什么要请四阿哥两口子的事,她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
她都不明白,弘历和富察氏就更糊涂了。
弘历叫吴书来给传旨的太监塞了红包,看能打探出来什么。
可小太监哪里知道,只说是董姑娘吩咐下来的差事。
这话等于没说。皇额娘那边的事,不是董小宛负责就是张起麟负责,除了他们再没别人。
弘历对着吴书来就是一脚,现在是越来越不济事了,打听的这都是些什么。
富察氏拉了弘历一把,替吴书来求情,“爷也是,皇额娘身边的人,那都是调|理过的,不是那嘴巴紧的,根本就不能要。再说了,也叫臣妾一起过去了,想来该是家事。没事!”
这话也对!
弘历瞪吴书来,“还不伺候着,愣着做什么?”
吴书来连忙应了,还不忘了对富察氏感激的看了一眼。
从府里到园子里,得半天的时间,到的时候,天都晚了。今晚必是要住下的。
林雨桐也没跟他们客气,直接就叫留下来吃饭了。
四爷也带着九爷和十三爷到后面,林雨桐落座了,富察氏在一边伺候,也没谁觉得不妥当。弘历执壶,不时的给填茶倒水的,显得尊重又不会叫人觉得在逢迎巴结。
九爷就多看了弘历两眼,本来想说的话却到底没在饭桌上说。
吃了饭,九爷和十三爷抱了四个小的玩了一会子,就跟着四爷去了前面了。
他们还有要紧的话没说完呢。
九爷指了指铺在桌上的地图,“……本来打发这些人去各地转悠绘制地图,也不过是想给朝廷提供第一手资料,却没想到这里面有个小子,家里的父兄都在金矿上做过,他回来说,标注的这几个地方是金矿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些地图都零碎的很,大概拼接起来之后,四爷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倭国的地图。老九不光派人将这里的山川地图都画下来了,看现在这样子,好似还在寻找矿藏。
四爷的手在地图上敲了敲,“你想怎么办?”
九爷咬牙,“四哥,咱们的商队出海,水师屡屡遭遇的海盗,您可知都是些什么人?”不等四爷说话,他就咒骂道,“就是这些倭国人!他们可不是什么海盗,完全是有人豢养的狼子……这是见识了咱们水师的厉害了,要不然……”他的脸色沉重起来,好像有很多未尽之言。
四爷没言语,这种心情他能理解。猛地发现这个国家其实处处都是危机,也远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无人敢挑衅,心里的滋味恐怕有些难言吧。又有古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想来他是感觉到威胁了吧。心里一笑,又追问了一句,“你想怎么办?”
“来而不往非礼也。”九爷低声说了一句,就扭脸看着十三爷。
十三爷一愣,“要我干什么?”
“改造两艘军舰混在商队里……”九爷嘿嘿笑着,然后看四爷,“不知道行不行?”
行!怎么都行!
只要不窝里斗,出了门爱怎么斗都行。就算是把天给捅破了,爷也给兜着。
哥三个不知道说什么呢,御书房不时的传来欢笑声。林雨桐带着弘历两口子出去路过人家门口的时候,隐隐约约都能听见。往常其实都是走的侧门,肯定不会跟来往的大臣碰见的,今儿是想顺便跟四爷交代一声的,却没想到听到他如此畅快的笑声。她不由的嘴角勾起,脚步一顿,跟着脚下一转没有停留,朝大门外而去。
从九州清晏出来,弘历还回头瞧了一眼,从来没见过皇阿玛那么笑过啊。
这边愣神呢,富察氏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了一声,示意他往前看。
结果一转头,就见皇额娘已经走远了。赶紧追了过去。
七转八转,两口子跟着都转迷糊了,到了一处不怎么起眼的院子。弘历还愣神,他从来没注意过原来这假山背后还另有一重天。
董小宛在院子门口迎接,扶了林雨桐下来,对弘历和富察氏欠身致意。
弘历将手里的扇子往起一抬,“免礼吧。”然后又问林雨桐,“皇额娘,这是什么地方?”
林雨桐没回答,只道:“跟上来吧。”
进了院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弘历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看来今儿这事远不是家事那么简单。
正厅的门被推开了,几个大力太监从里面依次退了出来。
弘历拉着富察氏跟着林雨桐进了里面。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上首摆着三把椅子,正中间的那把椅子上放着狐皮的坐垫,两边的椅子上是一水半旧的猩红的毡子。
林雨桐在正中间落座,弘历跟富察氏才一人一边在林雨桐边上坐下了。
刚坐下,就见一个头上套着黑布套的人从外面给押了进来,而且直接摁在椅子上,半点没有要松绑的意思。后面押着犯人的黑衣人也都是蒙面的,弘历心想,这些人的身份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