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唐王高见。”
“二位,现在豪格被孤任命为所谓的满洲统领,正令其率一众满州兵马,暂时驻扎在山海关一带。但孤以为,让他们继续驻守在山海关一带,其实意义不大,远远没有发挥出他们最为重要的作用。”
“哦?唐王的意思是?”
李啸淡淡一笑:“孤以为,可让豪格领着那一众满州兵马,搭乘水师船只,前去夺占复州,与我金州守军,成互相拱卫之势,从而加强我军在辽南的存在。同时,令他的一众部下,在整个辽南一带,四下掳掠,杀夺清人,给满清不断地造成破坏与流血。而其所得的财货,不需交公,皆可归自已,而砍掉的清人人头,则与北面那些归化我军的女真部落一样,皆按人头领赏。总之,要把豪格据下的复州,成为我军深深打入清廷的一颗钉子,更是给清朝重重打下了一根棺材钉!让多尔衮这厮,好好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让他们更加没有机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他处兵马。”
李啸这条建议一提出,姜曰广与陈子龙皆是大为称赞。
“唐王此计甚好。让豪格的满州兵马,调过头来,去对付多尔衮的清廷,真是一条绝妙好计。”姜曰广笑道:“豪格等人,现在山海关之处无所事事,还真不如派他们去复州,成为我军按插在满清身体中的一颗尖锐深入的钉子。这些投效我军的原清军兵马,见得唐王给他们提供了如此优厚的条件,必定会在辽南之地全力掳掠,以求尽可能地中饱私囊。而他们在辽南掳掠得越厉害,对清廷的损害便会更严重,正好有效地打击满清的发展势头,让他们频繁后顾,再无入犯中原之心。”
“是啊,唐王这般安排,让豪格与其手下兵将,想要升官发财,那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从清廷获取。他们这般外出掳掠,不得掳得的财货皆可以个人自得,那些砍下的清朝人头,亦可按满洲人、蒙古人、汉人三个级别给予不同的奖赏。唐王此法,倒与养鹰类似,若赏格良好,怕能让这些家伙个个眼睛放出光来。只怕到了复州后,必是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再无任何故旧之情,却是全力对其先前的同胞与族人痛下杀手呢。以学手看来,这三千余众原满洲兵马,怕是要比先前驻守皮岛的毛文龙,能给清廷造成更大更严重的忧患呢。”陈子龙亦是满脸笑容,捋须称赞。
李啸亦笑道:“二位说得是,豪格虽已投靠我军,但其这般行为,却是多为被迫。故孤心下一直认为,此人可用却不可大用。如今,孤给他一个复州城,成为他的立足之地,正好让他以此据点,反过来掳掠征伐其满清故国。这般做法,当可彻底斩断其在满清的人望与旧情,让他非但与多尔衮彻底决裂,亦会深受其满清国人的痛恨与非议。这样一来,他就是心下对我军再有不满,或是想要在将重新在故国东山再起,都是再无可能了。故孤这般计策,看似让其大占便宜,其实,却可谓是对豪格的诛心之计。”
李啸说到这里,姜曰广插过话来,他长长一叹道:“想当年,魏忠贤提出由大明出资,让蒙古人猎获满洲国人头颅之计,本是甚好之策,却因大明国库空虚,最终非但未能成事,反而让蒙古人转而投靠满洲鞑子,于今想来,甚是令人痛惜。而现在,我唐军治下,钱财充足,国库丰盈,支付豪格他们猎获的满州头颅赏格,实在是小事一桩。所以,豪格纵心下不情愿,但其部下为了钱财与掳获,怕是个个都急红了眼,又岂非在乎他个人心情如何。故而此计,非但可令其尽失故国人心,亦可离间豪格与其部众的关系。唐王之计,当可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这时的陈子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低声向李啸说出了自已的疑问。
“唐王,若是那这样的话,那豪格给辽南之地造成重大损失与祸患后,那清廷的摄政王多尔衮,岂非要开始全力对付豪格了么?豪格手下只有三千余满州兵马,那据守孤城复州的他,如何会是多尔衮的对手呢?”
李啸仿佛料到他会有这般提问一般,淡淡一笑,便道:“豪格之部下兵马,虽然不多,但多尔衮这厮,想要把他彻底消灭,却亦是不易。因为,我军有个杀手锏握在手中。那就是,我唐军有极为强大的水师,这是清廷所根本不具备的力量与手段。而那复州城,临海而建,却是极其便利我军海船运输。只要我军能从海上不断给豪格运送给养与军械,那豪格便可与多尔衮长期周旋下去。就算多尔衮孤注一掷,全军围城猛攻,我军亦可派出水师,阻断其军势,让其不得合围,最终让豪格等众从复州城顺利撤走。”
李啸顿了下,复道:“而清军纵然付出惨重代价,重新夺回复州城,也势难久守。毕竟辽南已然一片疮痍,实难再就地养兵,那清廷就不得不从满清其他地方,花费巨资运输钱粮军械过来,以供应复州驻守的大军。而这样的开销,极其巨大,清廷现在焉会有这样的财力供济得起。所以,他们在赶走豪格重新据占复州之后,也必定会因为供济艰难,不得不令大军回撤,只能在复州城中,留下稀少兵力驻扎。这样的话,我军水师又可重新运兵攻城,让豪格之部众重夺复州,最终恢复先前状态,让这多尔衮费尽心机,付出巨大伤亡才拿下的复州城,再度成为我军治下之城镇。如此局面,当为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