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这辆马车就在南边一所大木楼前停下了,门口有四个苗人打扮的侍卫站岗,虽然有刀剑加身,可用中原修真者眼光看来无一不是金丹期的修士,此时从马车上跳下来个年轻人,是一副傣族人打扮,却有元婴期修为,他用汉话问道:“大寨佬在吗?”
“稍等,正在议事。”其中有个侍卫回答,“估计此时差不多要完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召见你的。”
“好。”年轻男子也不急,站在一边收拾收拾马车里的杂物。
其中另一个侍卫笑着插话问道:“你这一去外面又遇见了那些新鲜事?给我们讲讲,前几日别的兄弟从中原回来给我们说了一个蜀山和劫源门打的天翻地覆段子,真精彩,你呢?遇见什么事情了?”
“这一趟我没去中原。”年轻人笑着摇摇手,“是有别的事,你管汉人的事情做什么,他们总喜欢打来打去。”
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大门中出来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民族的人都有,但是身份都不一般,出得大门,就有下人接他们走,这些人有的坐车,有的骑象,一副贵族形态,但是表情都甚为严肃,时不时和周围的同族人低声议论几句,用的都是本族语言,外人一时间也听不明白。此时出来一小童,对年轻人说道:“大寨佬唤你进去。”
年轻人点点头,把马车交给下人掌管,自己只身进去,七拐八绕,进得一座屋子,屋子墙壁上挂的鹿头牛角,正中墙壁上刻着一只威武的雄鹰壁画,地板上有灶坑,其中燃着一堆篝火,火上烧着热水,有一老者苗人打扮,坐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身边有两个下人正在整理客人走后散乱的东西。看见年轻男子在门口,老者招了招手,年轻男子赶紧在门口脱了鞋子,恭敬的走进去,对老者行了一礼。
“坐吧。”老者声音有些沙哑,放下水烟,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您老还是这么忙啊。”年轻男子一边坐下一边寒暄了起来。
“哎——事情多啊。”老者叹息一声,“有的寨子盐巴不够用了;也有的打起来了,伤亡不少,草药跟不上;还有的粮食不够了,现在才开春,新稻子还收不上来,都要各寨互相调剂,事情真麻烦,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哦,有些查出些眉目了。”年轻男子拿出一卷竹简,展开后毕恭毕敬的回答,“一月前那场火拼真如您老所料,是乌蛇寨故意挑的事情,他们的三寨佬很不满这次的粮食供给,认为是赤蛛寨的七寨佬故意克扣的,所以特地挑唆了争端,放火焚烧了他们的两个小粮仓,想借此看看赤蛛寨自己有多少粮食,毕竟七寨佬一直掌管我们的粮食,怀疑他也是理所当然。”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和中原的通商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南疆自古多山地,靠我们自己的梯田种植和狩猎也存不了多少粮食,一个冬天过来,有那么多的子民张着嘴巴等食物,乌蛇认为是赤蛛克扣了粮食留给自己寨,真是多虑了,他赤蛛要是吃的比谁都好,那么周围寨子的子民肯定全涌进去要东西吃了,他赤蛛还有几粒稻子能分?不是自取其祸吗。”
“是的。”年轻人继续禀报,“冬粮消耗过大,只有通过汉苗或者汉傣等和中原汉人通商的寨子再换取,代价也提高了,皮毛和土银的库存也都在减少,但是今年彝族那边的普洱茶叶收成很好,今年汉人年关之后,他们在中原联系到了一些来自江南的盐商和粮商,把去年制作好的茶饼都送了过去,换取了一大批粮食、盐巴和衣物,约有五十万担不止,但是江南距离我们山高水远,彝族那边的分寨请求我们派人给予押送,免得路上出意外,我们南疆这边汉人官府的通关文碟也都颁发下来了。”
“好。”老者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了,“这是开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这批物资很重要,粮食乃是维持子民之根本,毕竟不是每个子民都可以修行不吃不喝的,族人旺则南疆兴盛矣。”
说完招招手,一个下人拿着一个托盘过来放下,其中整齐的摆放了许多竹筹,但也有些位置是空的,竹筹上写有文字,老者挑了挑,拿出三个递给年轻人,顿了顿,又补了一个:“粮食之事刻不容缓,传我的话下去,前三个寨子立刻抽调寨内的精锐盅师带上文碟赶赴江南押运,剩下一个筹子你让他们寨子挑选些盅师和人手去茶园,还要加紧今年的普洱茶饼种植与制作,皮毛、草药和茶叶是南疆的根本,而茶叶又是我们寨子的根本。”
“是。”年轻男子双手接过竹筹,但是似乎有些不放心,“抽调我们下面四个寨子的盅师数量着实不少,要不要禀报寨主?”
“他?”老者苦笑一声,“他不在这里,还在教内议事呢,整天吵来吵去,每次不吵个三、五天都没回音,还要算上来去路程,等他回来什么都晚了,粮食之事不能耽搁,你先去办吧。”
“遵命。”年轻男子起身就要告退,忽然停住,转身又指着竹简说道:“上次有子民举报的那三个汉人修真者有些眉目了。”
“哦?怎么说?”老者眉毛都不抬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