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火化了两位身陨的年轻弟子的尸体,然后带着木牛牛马逐渐远行,苍茫的山谷,悲怆的蓝天,似乎都在为这一支队伍感到悲伤。在山谷中收缴的那些怪人使用的连弩经过查验,发现既不是墨家也不是公输家所制,好像是那些怪人私造的,但是很奇怪,能看出来制作的工艺水平很高,几乎和公输、墨家他们一样,尤其是那些连弩机架上某些部分,通过制作手法能看出来,好像就是公输或者墨家人的作品。
楚寻语三人在林中穿行,跟随队伍的脚步,这种前进的方法是战时比较盛行的,通过潜行的众人可以发现潜在的危险,而且在必要时还能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非常适合于现在的情况。
三人中离的最远的是那位“石晨”,一位冷静而又经验丰富的蜀山修士,左边脸颊上有一道细小却又深可见骨的疤痕,他极擅利用地形优势来隐藏自己的身形,楚寻语仔细观察过,他依仗自身剑修士的ròu_tǐ基础,借助林中的树木和石头进行跳跃,无声无息之间就能前进很远,而且每一次的落点都是极富隐蔽性的,这一点楚寻语自问自己可做不到,这需要长年累月的野外战斗的经验,难怪此人当年可以摸进防守森严的百中教,手刃六位南洋盅师呢,却有实力。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石晨忽然停下脚步,跃了回来,对楚寻语和吞火平静的说道:“前面情况不对。”
楚寻语连忙传讯给公输登云,让队伍停下,公输登云冷静的命令众弟子:“架起连弩、天伞和钩车,找地形摆开‘斗晨天星’阵法,准备迎战。”所有年轻弟子立刻行动起来,与第一次有所不同的是,这些年轻人变的敏捷和灵活了不少,很明显,修为在高,也要经过残酷的历练成长,现在,相信他们对激战就不会有那么畏惧了。
阵型很快就摆好了,隐藏在一片山丘的背后,看着眼前一片树林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平静,就知道那里面有埋伏,两边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冷静的对待这场较量,似乎谁也没有先动手,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忽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对面的树林中传来,公输登云用手一接,是一卷竹简,然后拿在手里看了看,不禁对望尘奇道:“自己人?他们说是兵家的人。”
“让他们出来现身相见,否则视为蛊惑诓骗行为,我们会随时攻击的。”望尘回答。
公输登云点点头,在竹简上回了话,然后送了回去,过了好一会,那边的树林中才有树叶婆娑摇动的动静,似乎有一个人高举双手示意走了出来,公输登云招招手,在公输家弟子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走进以后,仔细打量起这个人,并无什么特点,但是身上衣物沾染了不少鲜血,胸口上用烫金正楷书写着一个偌大的“兵”字,因为染上了很多血液的缘故,显得各位寒心。来人静静的问道:“是公输家的朋友?”
公输登云点点头:“来者通名,是兵家哪位师兄弟?”
“在下‘孙如林’,乃是兵家子弟,和师门中人来此救人的,敢问阁下是公输家何人?”
“在下公输登云。”
“莫不是公输家‘百巧堂’四大长老之一的公输登云?”孙如林高兴的说道,“太好了,你们也是来救人的吧,我师叔要是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你师叔?”公输登云奇问,“敢问阁下师叔是何人?”
“就是这次队伍的带队者,叫‘孙濛罄’。”孙如林得意的回答。
这个名字让望尘和公输登云同时一愣,互相看了看,难以置信的表情显露于表。这个名字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凡人市井之中,都是如雷贯耳的,此人真的来了这里吗?
孙濛罄是何人?为何世人皆知?此还要从她的家门说起。兵家,诸子百家之一,分兵权谋、兵阴阳、兵技巧、兵形势四脉,门中涌现出许许多多震古烁今的人物,比如用兵如神的孙子,兵行诡道的孙膑,秦国杀神的白起,等等等等,每一位都是活跃在历史丹青上的人物,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皆要上阵交锋,通过各种用兵之道来体悟天道变化,这就是兵家。
而这位孙濛罄则是兵家历史长河中,为数不多的女将军之一,当年两朝战争时期,此人官拜中军偏帅,在攻取元大都的时候,运筹帷幄,先断掉元大都至通州的水源,让北平城内陷入缺水的恐慌,然后算准一夜西风,让大量的修真者在北平西门大肆纵火,那一夜火光冲天,借助风势,向城内蔓延,无数元蒙守兵惊慌失措,逼得元蒙法师冲过来临空灭火,此时孙濛罄用元戎大弩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次齐发,当场就灭杀了八十多位元蒙法师,全部坠地葬生火海,吓的剩下的元蒙法师皆不敢升空露面,徐达和常遇春借此机会猛攻南门,孙濛罄亲自带兵压阵北门,结果大量败军从西门出逃,一路上孙濛罄只追不打,八万残兵最后逼到了大海边上,用连弩强弓,全部诛杀,端的是一位冷血女将。
兵家中分为帅、将、相、侯四种称谓,孙濛罄便是将,当年在军中和劫源门的“段姬”二人,因其手段严酷,冷面屠杀,搏了一个“寒血双花”的“好名头”,真是如雷贯耳,两朝战争以后,便卸甲归田,回到了兵家。
但公输登云和望尘心中其实是哭笑不得,怎么在这里碰上了这个麻烦的女人,这位冷血女将竟然是这次兵家的领头人,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原来一直抱着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