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轻舟出府一事,你不若请陈小郎君帮忙,只说是他的先生,想来圣人也不会阻拦。”梁氏沉思片刻,她如今精力大不如前,不过跟姬凛说了一会儿话便觉得有几分乏了,“且若是你跟轻舟推测得当,圣人信了,那么我跟母亲处不处府反倒不重要了,他定然会寻个由头还我们清白。”
“母亲说的是。”姬凛听了受教得点点头,“至于母亲于祖母出府,儿子想着让轻舟送你们出城,姬家常年在晋州,事涉谋反圣人定然是会派钦差往晋州查,如今唯一担忧的却是怕时日不够,若当中有人阻拦,便是长安城破亦寻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梁氏摇了摇头,“这是我梁氏家训,若是圣人侥幸信了你的话,少不得点你为将,历来朝中掌兵事之□□子不得无诏出长安,轻舟眼光独到与我儿互补,我定然要留下来。”
“母亲。”姬凛还要再劝。
“倒是你祖母上了岁数,经不得轻扰,且她身边积年旧仆甚多,几次清查都只诛恶首放过旁人,尤其一些上了年纪的婆子,最是碎嘴挑衅,如今倒是送她出府顺道清理了才好。”梁氏温颜一笑,“这等事情你告诉她老人家时莫要说得太过,只将圣人的旨意转达便是。”
“儿子明白。”姬凛点点头,“母亲在此还请保重,切勿忧虑,儿子的本事母亲是知晓的,母亲若是缺了什么竟可传信给儿子。”
“再有如今天寒地冻,那些守着宅子的校尉在大雪中当值委实不易,我儿不若命下人收拾库房,翻出斗笠蓑衣赠予他们,只说是遮个雪罢了。”梁氏心思更细,少不得为儿子描补一番。
“还请母亲少歇,儿子这就去见祖母。”姬凛点点头,“只开库房的事少不得要劳动母亲身边的辛嬷嬷操持。”
“元昭且去,一切有我。”梁氏点点头,送姬凛至门口,看着儿子穿上蓑衣,又亲自取了斗笠替他带上,目送儿子远去,才回转身子命辛嬷嬷开库房。
一时又传召大管家姬横槊,命他带着小厮去给这些个禁军送蓑衣斗笠,且在府中各个门的偏房中都设了床褥,又填了些许粗碳点了火盆烧的暖烘烘,方便他们躲雪,更点了小厮时时送些羊肉汤助他们御寒。
这些入了禁军的汉子出身并不算高,但身上本事够硬,往日执勤时那些个勋贵子弟往往自持身份对他们多有轻慢,也就周坚成了他们的统领也才好上那么几分,如今见姬家人如此客气,心中再有愤懑也都散了,
更不论男儿都尚武,姬家军在民间口碑甚好,他们都是听着姬家军的故事长大的,如今更想着定是朝中有奸贼蒙蔽圣人才使得姬家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