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先生受小子一拜!”陈讯见他推门进来,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下。
“这是为何?”平陵御微笑,避开一步。
他这一日去往山上寻草药,一来却是因为屋子里药品缺乏难以为继,而手中银钱有钱,他自己不过是陈年旧疾,每过春秋换季之时惯有的体寒,手脚虚软冰冷,因此不用许多很好的药材;二来却也是想着依照对方的秉性定然在次日里会上门来访,昨日那小郎君被自己一言堵了回去,今日再来却是不宜再见自己,免得再生嫌隙,而他留下韩铮不带走却也是有自己的用意,原来那日在登荣台却听得周围人说起来这小郎君性子最喜习武,虽然家中也曾延请名师,到底也没有很强的水准,因此平陵御便想着让韩铮留下来,小露一手也引起那小郎君的注意。
“之前小子言语不当,有眼无珠冒犯先生,还请先生见谅!”说道此处,陈讯纳头便拜。
“却也是御有不当之处。”平陵御自然不能大喇喇的受了他此等重礼,说起来虽然陈讯为白身,自己是秀才,但对方是蜀州陈家嫡次子,家世显赫,自己却是千亩地里唯一一根独苗,身无依靠,若是日后订了师徒名分自然就算了,可是若是没有订下来自己就受了对方的礼,这就显得托大了。
“小子不知先生大才,还请拜入先生门下,做先生一弟子,供先生驱使!”陈讯私心里也再打自己的小算盘,他之前的老师到并不算是拜入对方门下,因此也说不上叛出师门,而如今这老师虽然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能教授韩铮自然也能教授自己,更不论他们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个人,那之后自己上京自然对方也就跟着去,倒也不会如同往常一样耽搁了,况且这先生也生了一张利嘴,自己虽然可以说打遍蜀州无敌手,可终究长安名士多,自己往年因着年纪小却没有能够真正下场清谈,如今换了先生怎么着也要从对方手中学一鳞半爪,也好教那些个长安城的世家子弟看看。
“你既然要拜师,我却不能就这样收下你来。”平陵御心知鱼儿上钩,面上却不动声色。
“往日族人无状,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陈讯见状心头一喜,虽然不知晓自家胞弟缘何会主动提出拜师的念头,但既然事情有了眉目,自然要想办法促成,于是招手换来管家道,“这是予先生的赔礼,吾弟年幼,性子耿介,如今能得先生相教,也是彼之幸事,还请先生概莫推辞。”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既然连陈家实际的掌权人也发话了,平陵御自然点头,当即对陈讯道,“只是你既然想拜入我门下,却也要听师长嘱咐,往后拣一个日子也正式行一个拜师礼罢了。”
果然此后数日,挑选了一个诸事皆宜的日子,又设果脯酒馔,当即将陈讯收入门下。
他们原本准备住客栈,可后来却发现在这里一般的客栈住一日都要一两银子,再加上饮食,一日便要去掉将近五两银子,可这姬尚书没遇到,本欲上门又恐见不到主人家,一想到自己如此无用,霜降本就孩子性格,一时间急的掉眼泪。
“如今要解小郎君难题可有两条路子。”那茶博士见两人举止不俗,出手也不吝啬,给的赏钱可是大把的铜子,又想到人难免有一时之难,不由出言安慰。
“还请郎君指教。”韩铮经了之前身世变动,以往行为也不免跋扈,但如今却觉得这世间之人大多有自己难为之处,在对待这些小商贾也就多了几分温润谦和,只他如今冷着脸习惯了,便是语气温和看着也是一副生人不近的样子。
“小郎君应该知道当今圣人膝下有四位公主,最出彩的便是十年前出嫁封地就在长安的长安公主。”茶博士一年到头接待无数客人,有贩夫走卒,亦有达官贵人,因此见他言语温和,知礼数,虽然冷着脸但也知道是个好像与的,便用搭在肩头的抹布擦手,一壁给两人斟茶,他手中提着长嘴壶,装着的却是之前店家就熬煮好的茶汤,说不上高雅,但解渴却是足够了。
此地正对宫城钟鼓楼,每逢大朝会时文武百官从此地入宫,按说该是举止森严之处,但隔着宽阔的朱雀大道却有不少货郎挑着吃食在此地摆摊子,由其冬日严寒里出来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或者夏日炽热下了朝饮一碗绿豆汤或薄荷茶,日久天长这朱雀大道自成了固定的集市。
“长安公主不愧是皇家人,打小便灵光,十年前从凤阳门出嫁,十里红妆,那真是,啧啧。”这茶博士说话时候连说带唱,登时性质起来便向两人描述十年前圣人嫁女的盛况,霜降孩子心性此时听他说的有意思,也就止住了哭声,只睁大了一双猫儿样的眼睛,愣愣的听着。
“我们从青州逃难过来,到从未见过这样的盛事,如今还多亏了郎君讲述,让某等开了眼见。”韩铮听他慢慢说完,出口奉承,但他说的真实,又生了一脸正气的模样,只哄得那茶博士心花怒放。
“十年前公主出嫁往平州,圣上甚是思念,便下令为公主建公主府,满三年,长安公主府将将落成,陛下便将公主并谢驸马召回帝都。”那茶博士见韩铮两个听得专著,一时间心中生出卖弄来,不由在他们这一桌坐下,韩铮见状翻过一个干净的茶杯与他斟茶,这茶博士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