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处用的到这么多?”平陵御笑道,“往年的好些衣裳缎子都还在翻出来过水晒晒也就好了,你要真要做给他们两个并你自己做一身衣裳才是,只是这一百两银子你先收好便是。”
“先生不准备买些田产,做个出息?”白露闻言一怔,她是商家出身,自是不肯平白放着银子在屋子里睡觉,但是她也知道世人看不起商贾,他家先生如今又秀才的名声,往后也是要做官的,自然不好做生日,但是买些田产也是不错的。
“往后多的是银子。”平陵御笑的高深莫测。
“这是为何?”白露将陈家管家送过来的点心用一个青色荷叶状的瓷盘装着端了过来。
“你家先生我也要收个弟子才是。”平陵御瞧那点心,做成一年十二个月的鲜花样子,挑了一个六月荷花的吃下,却是伴着花干的馅儿,吃到嘴里带着莲子的味儿,“等他们休息了,你们端过去一并尝尝。”
“先生可瞧上了那陈家小郎君?只是他岁数比之先生也就小了几岁,只怕他不会愿意。”白露掩嘴轻笑,她对自家先生信服得很,丝毫不觉得对方说的是空话。
“陈讯性子有些许骄矜,然而家中父兄却因他年幼舍不得太过约束,更舍不得让他跌了大跟头一蹶不振,所以当有人能制住他,磨砺他的时候,你说陈家愿不愿意?”平陵御一面翻阅书卷,一面用朱笔勾画重要的地方,“这荷叶瓷盘还是当年先母的嫁妆,如今重新翻出来用倒也合适。”
“先夫人?不知她是怎样的脾性才能养出先生这样的才干来。”白露收拾好东西,去厨房取了碗筷,又将饭菜摆出来,招呼练武的两人净手用午食。
“母亲性子刚烈,眼底容不进沙子,行事不拘一格,然而世事对女子不便视之若洪水猛兽,然则母亲不畏人言,不惧世人眼光,是有大果毅的女子。”平陵御待几人用过午食方才招呼着在书房坐下。
“先生,先生,我听白露说你想收陈讯为徒?”霜降跪坐在平陵御下手,默写了一遍昨日讲的《尉缭子·战威》,走到回廊听白露跟平陵御说话。
“先生不怕收了陈讯跟庄家对上?”韩铮到底年长一些,从后园里打了两桶水到厨房,方才往书房这边过来。
“也算是借力打力。”示意三人跟着进了书房,平陵御方才开启了方才的话题,“先慈与陈家旁系有龌蹉,双方交恶已成死结,我虽是秀才但先父入赘,先慈与生父分离为两家人,并无宗祠可依;而当日在登荣台遇见的胥蔚,陈讯与之有口舌之争,且庄家觊觎陈家日久,二者不对付,当初我与陈诩仅点头之交,若是出事,即便他伸手援助却难免殃及池鱼,而今我欲收陈讯为徒,天地君亲师,占有师徒之名,陈家嫡系不能置我于无物,自然不怕庄家以及陈家旁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