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郑学平夫妇却已经开着车行驶到了元平村的村口,元平离忻城其实并不远,是属于忻城市范围内的一个下属村落,政学平放缓车速,将车窗摇下,感受着村间特有的青草和肥料的气息涌入车内,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己终于又回来了。
村间的道路并没有大路上那么平坦,再加上冬日里下过雪,甚至还有些泥泞,有的地方还结着冰,如果是辆底盘低的车,在这路上甚至还会有擦到底盘的危险,而得益于陆地巡洋舰良好的越野性能,虽然也会稍稍打滑,政学平还是开着车稳稳的前行,甚至速度还有些快,离家越近,他就越想早日看到母亲的容颜。
“你慢点,晃得我恶心,再说了后备箱里还有给咱妈带的彩电,你别给颠坏了”,李雪梅扶着车窗忍不住对身边的政学平抱怨道。
“对对对,差点忘了”,政学平一拍脑袋,踩了踩刹车将车速降了下来。
“哎?前面那不是喜贵叔吗?”政学平看到前面在蹬着过去那种横梁的大自行车的人影说道。
“我哪能知道,这是你老家!”李雪梅白了他一眼说道。
“一定是了,”政学平越看越像,开着车缓缓的行驶到自行车的旁边。
“喜贵叔,这是去哪了?”政学平探出脑袋对着自行车上的脊背微微有些驼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喊道。
“哎呦,这不是学平吗?回家过年来了啊!叔去县城里买了点年货,”骑自行车的田喜贵车把一歪,差点吓了一跳,扭头看了眼自己从未见过的小坦克似的巡洋舰越野车,之前他还纳闷是是谁开着这么好的车回村了呢,却发现居然是政家的二子政学平,这小子看来是发达了啊,这汽车,少说也得好几十万吧。
“这样啊,喜贵叔我妈还好吧”政学平点点头说道。
“身体好着呢,这些天,天天见你妈在村口的那颗树底下,八成是在盼着你们回来呢,”田喜贵笑着踩了一脚自行车说道。
“行,那喜贵叔你慢点骑,我先走了”,政学平眼睛一酸,这么冷的天,妈年纪那么大了,却还在村口等着自己,他再不管车后的电视,一脚油门朝着村里驶去。
村口的一棵大杨树之下,一名满脸皱纹的穿着黑色棉袄的老人坐在木墩之上,静静的看着回村的必经之路,眼里满是岁月的沧桑痕迹,嘴唇因为牙齿早已脱落微微向里瘪着,而老人的脚下,却是窝着一只黑黄的狼犬,温顺的趴在老人的鞋上,眯着眼睛看着老人。
“王大娘,又在这等学平呢?”一名路过的妇女村名挎着篮子笑着打招呼道。
“嗯,翠芬你这是买菜去了?”政学平的母亲的脸上微微笑着说道。
“是啊,这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该准备点吃食,这学平今年怎么还没回来呢?往年不是前几天就回来了吗?”叫翠芬的女人索性走过来和老人坐在一起,将篮子放在一旁的木墩上说道。
“快了,应该快了吧”,老人听了手微微一颤,看着村口的土路喃喃的说道。
“王大娘,听说这村长最近可是发财了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把咱村后边那块空地卖了,听说值老多钱了,可是你看,才给咱们一家分了三百块钱,这赵换财真是越来越黑了啊,你看看他家最近那整修,那哪是家啊,简直就是座楼,好家伙,足足有三层高,而且你没看到,他家那小子出出进进都开着辆他没从那些人手里拿钱,鬼才信呐”,翠芬坐在老人身边嘀嘀咕咕好像发泄一般的说道,手里还摘着豆角上的线。
“翠芬,这些话你和我说说还好,对外人可别乱说了,咱村赵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啊,小心些吧”,王大娘人老可是心思一点都不老,看着翠芬劝导。
“那是一定啊,我翠芬又不傻,这不是和王大娘您说嘛?您又不会出卖我,不过话说回来,那姓赵的是真不是个东西,你看咱村刘家多惨啊,就因为媳妇长得漂亮,就让姓赵的家的儿子乘着刘能出去打工给糟蹋了,后来被发现了居然还打断了刘能的腿,好好的一个家,被这姓赵的给毁成什么样子了?你说这乡里乡亲的,他是怎么下的了手的啊!”翠芬一想到刘家的事,就心里积怨难平。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人啊,老天自然会收他的”,王大娘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忽然说道。
“我不像您那么有文化,能教育出个教书的儿子,我只是希望啊,政府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姓赵的一家抓起来才好呐,你是不知道,昨天他家的那个龟儿子,差点开车撞死我!”翠芬一想起昨天去买菜的时候的事就感觉背后发凉,赵家的小子一看当时就是喝上酒了,开车摇摇晃晃的,速度还那么快,要不是她躲得快,如今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王大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此时,村口的路上忽然烟尘浮动,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然后就是一辆霸道的如同坦克一般的越野车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内。
“哎?这是谁家回来了?往年没见过这样子的车啊?不过看样子好像比村长家的那辆桑塔纳强不少啊”,翠芬看着不远处渐渐驶来的车喃喃自语道,而王大娘却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虽然她看不到车里的人,可是冥冥中总有一种感应,让她感觉这辆车或许和她有关系!
“吱呀”一声,巡洋舰在翠芬震惊的目光中停在了杨树旁,然后就是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