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暗访,楚天齐没有见到玩“易拉罐”骗局的人,却听到了“刀疤”即将出狱的消息,这也算一个意外收获,最起码能够多加一份对这家伙的小心。他已经认定,周科长说的那个于豹,应该就是“刀疤”。至于“河西二监”那两道恶毒目光,是不是此人,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本来就是一种错觉也说不定。
接下来三天,楚天齐又坐车进行暗访,当然不能只走那一条线路。在这几天暗访中,楚天齐一共走了七条不同的行车路线,路线有长有短。这些线路有一个特点,都是跨县或跨市的线路,其中有两条是跨省的。因为那些玩骗人把戏的,总会选择他们自认的这些“三不管”地段。
那些人所谓的“三不管”,并不是警察真的不管,也不是警力辐射不到。而是因为区划不同,总有一个衔接过程,往往这几分钟衔接的时间,就为这些骗子增大了逃跑的概率。
今天是暗访的每四天,也是楚天齐这次暗访的最后一天。到现在,楚天齐也没考虑好如何介入假药调查,也没想好让谁负责。按道理说,由张天彪、柯晓明来查再合适不过,可他实在不相信这两人。主要是不相信他们的工作态度,也怀疑他们的能力,甚至怀疑他俩不可靠。如果他俩不合适,哪还有谁合适?楚天齐不得不综合考虑考虑。因此,在剩下的两天假期,他要拢一拢手头工作,重点想想如何介入假药调查的事。
在这四天暗访中,他没有见到要找的人,但也有一些其它收获,包括听到那个刀疤要出狱的消息,也包括听到了一些民声。
现在是下午,楚天齐正坐在返程的班车上,由定野市发往许源县的班车。当然,他来时并没有坐到定野市,而是在出县界不久就下了车,接着就等到了这辆发往许源县的班车。
楚天齐已经在班车上坐了一会,班车也已进入许源县界。连着几天坐车,楚天齐也多少有些乏累,自上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
班车一阵轻微晃动,停了下来,楚天齐也睁开了眼睛。透过墨镜,他看到有六、七个人下了车,然后上来了一老两少,一个上年纪的女人和两个年轻男子。两个年轻人搀着那个年纪大的女人,看着像是母子,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愁苦。
“姚婶,快来这儿坐。”一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拍着她身边的空座位,这个女人就在楚天齐的前排。
上年纪女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是不是小营村那个大娥子?你不是嫁到市里了吗?”说着,她在儿子搀扶下,走向那个空座位。
“就是,就是,我就是小营的大娥子。我这就是从市里回来,回家里看我爹娘。”中年女人帮着让上年纪女人坐到旁边。
那两个年轻男子坐到了同排的另两个空座位上。
班车继续启动了。
因为挨的近,那个姚婶和大娥子的对话,清晰传进楚天齐耳朵。一开始他还没注意,等到那两人说了几句后,两人的对话引起了楚天齐的注意,他便侧耳听着。
大娥子:“姚婶,你说你也是吃了那个假药,才这样的?怪不得瘦成了这样?”
姚婶:“可不是。也怨咱贪便宜,要不也没这事。一开始村里没人吃,也没听说过有卖这个药的。这不是在上个月,以前邻居老萧家那个三孩子来了,我正好碰见他。就问他来干啥,他说做买卖,给一个药厂推销药。我就随便问他有什么药,他说有这有那的,还说他的药便宜,然后他还送了几颗丸药给我,说是正治我的腰疼病。
我在原来那村的时候,老萧和我家墙挨墙,老领居,平时处的可好了,他家的这个三孩子从小就仁义,也没少在我家吃饭。后来我改嫁到这了,听说老萧也去市里给大闺女看孩子,十来年也没见着。我见孩子好心给药,就收下了,还让他去家里吃饭。他说有老板请,没去我家。我回家后吃了两天药,就觉得腰那热乎乎的,还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口干,药也吃没了。
第三天,三孩子又来了,我跟他说了我吃药的感觉。他说那就对了,还说腰热是因为血液循环开了,口干是因为药量给的足,那药带大补的,只要再辅助一点温药调理上,就行了。我一听,就问他有没有温药,他说他的药可全了,还说要送给我。我不能总占孩子便宜呀,就跟他买了温药和那个治腰疼的药,他说是按进价卖给我。
两种药吃上,一点都不口干,腰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就是腰那好像不太热。五天后,我的药正好吃完,那个三孩子也又来了。三孩子听我说了感受,他说证明药管用了,不过这是中药,要彻底治好还得几个疗程。我听他跟医院大夫说的差不多,就信了,又买了好多。村里好多人听说我吃这个药管事,也都跟他买药,反正他是治什么病的药都有,有的是药丸,有的是药面儿,还有打针用的。
这次的药再吃上,一点都不口干,就是腰那也不热。吃了两天,不光是不管用,还开始拉稀。村里那些买药的,也有好多拉稀的,有的人是头疼,还有人恶心,他们都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等三孩子来再问问。等的时候,我也没舍得浪费那些药丸,就继续吃,拉稀也越来越厉害。后来我们家老大回来了,听我说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让我吃了,还说肯定是买上了假药。
我一开始不相信三孩子会卖给我假的,那孩子小的时候可仁义了。可是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