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祥脸色冷竣,微眯着眼睛,双手抱于胸前。副政委兼副局长常亮右手夹着烟卷,脸上神色很凝重,也很焦虑。
把多半截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常亮盯着对方:“政委,何必耿耿于怀,不就是被‘和稀泥’了吗?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最后的考核方案也并非对我们不利,只不过是优势少了一些而已。公允的说,一开始弄的方案,对咱们这方偏向太大,如果按那个方案弄的话,咱们的人把便宜占了至少有八成,也怪不得他们反应那么强烈。政委,这都两天了,你都是一言不发,倒是说句话呀,可别憋出病来。”
赵伯祥“嗤笑”一声:“哎,你不懂,不懂。提线木偶、蛐蛐、鹬和蚌呀!”
听到对方终于说了话,常亮脸上神色一缓,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疑惑的问:“政委,我不太明白,我觉得也并不像你刚才比喻的那样。”
赵伯祥反问道:“怎么不是?我们写的方案,竟然被那个武夫品头论足,大肆抵毁,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其实这正是那个小家伙乐见的,我们四个人都成了他提线的木偶。你和那个武夫,为了方案细节,大肆吵嚷、剑拔弩张,多像两只斗的不可开交的蛐蛐,其实我和曲刚又何偿不是?而把我们放进蛐蛐罐,让我们斗起来的,正是那个小家伙。只不过我们是自愿钻进那个小罐给他表演的,他还没有怎么用小棍儿挑逗我们,我们已经斗的你死我活了。
等到那天一斗上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但事情发展已经不由得我们自己控制,只能一个劲儿的斗下去。到头来,分别成了鹬和蚌,而小家伙却成了坐山观虎斗,等了个现成,把鹬和蚌都装进了篮子。我的年纪都赶上他父亲了,可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这难道不又是一种悲哀吗?”
“政委,也不用这么悲观,顶多就是各打二十大板而已。武夫他们不也没沾到便宜?不也乖乖的任由他摆*弄吗?”常亮劝解着。
“不,不,不。”赵伯祥连连摆手,“刚才我已经说了,方案被那些人来品评,而且还是被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操控,本身就是悲哀。而且我们把本来掌握的考核主动权,也拱手让于他人,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输的最惨。”
常亮点点头,但还是说着宽心话:“不就是由我们两家各出方案,最后让孟克汇总一下吗?我们可以在孟克那里做做工作呀?”
“就那一根筋,油盐不进的,能听你我的?”赵伯祥冷哼道。
“那也无所谓,孟克肯定不会听武夫他们的,也未必肯受小家伙摆布吧?”常亮很是自信。
“这次考核,小家伙就是需要一个既全面又所谓公正的东西,以一根筋的性格肯定会这么去做。虽说一根筋不会任由小家伙摆布,但这其实已经符合了小家伙的意图,相当于就是听了小家伙的。”赵伯祥叹了口气,“哎,技高一筹呀!”
常亮不死心,继续问着:“政委,那咱们……”
“行了,咱们该吃饭了。”赵伯祥打断对方,站起身,走向门口方向,“下午还得弄方案呢。”
常亮赶忙站起来,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