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成说完以后,旁边又有人做了补充,无非就是举了一些具体事例,来辅助证明杨二成的说法。
楚天齐想了想,对着杨二成道:“我们去那边聊聊,如何?”
杨二成一看对方手指方向,正是己方运石头的农用车,稍微迟疑一下,便同意了,但同时也叫了一人跟上自己。他可能是为了和对方人数相当,也可能是为了以防不测时有个照应。
楚天齐微微一笑,和杨二成走去,厉剑和那一个村民跟在身后。四人的状态像极了谈判的状态,领导在前,保镖在后。
到了农用车旁,楚天齐用手一指车旁堆的石块,杨二成会意,二人各坐在一块石头上。两名“保镖”站到离二位“领导”稍远一些的地方,负责现场的警戒,但视线却也能看到谈判现场。
撕开烟盒上的封口,楚天齐取出一支香烟递给了对方。杨二成也不客气,直接接烟在手,坦然的等着对方点着了香烟。
楚天齐也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说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我都听清了,但是还有几个疑问。当时签协议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协议内容没有?上面究竟是怎么写的?现在的合同在哪里?”
杨二成肯定的说:“签协议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份协议,好多人都看到了,正是看了协议,我们才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协议上有一条内容写的清清楚楚,我到现在还记得,原话是这样的,‘租赁期十年,第一年租金是每亩五元,从第二年开始,亩租金年递增一元,一年一支付,乙方提前一个月支付甲方。乙方承诺,在平原地段为每户建造房子一套,供村民免费使用。每套房子三间,另外还包括小院、牲口棚,十年后房子完全归村民,村民可自由处置。’还有一条内容是‘在十二月十日前签字的农户,奖励价值数千元的家具、电器’。
当时签协议时,村委会和二十一户农户是甲方,集体在甲方签字、按手印。一共签了四份协议,那家公司拿走了两份,村委会这边留了两份。甲方的这两份本来说的是村委会放一份,交由村民保存一份,但在由谁保管时,村民意见不一致,互相不放心,就全都放到了村委会。早知那样,还不如村民手里保存一份。”
“那就是说,当时签的协议,村民个人手里一份也没有,村委会那两份又由村长保管着。现在找不到村长,所以也看不到协议,对不对?”楚天齐问道,“村里其他村干部呢?他们拿不到协议吗?”
“村里总共才二十一户人家,满打满算还不到一百人,书记、主任都是一个人,连计划生育都管。还有一个会计老聂头,那个老聂头就是一个幌子,什么事都管不了,村长根本就不让他拿这些东西。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早就气倒了,现在还下不了炕呢。”说着,杨二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想了想,楚天齐又问:“当时签的协议一共几页,协议主页和签字页在同一页上吗?”
杨二成在腿上捶了一下,无奈的说:“能在吗?在就出不了这事了。协议一共两页,第一页是这些主要内容,第二页除了有一行无关紧要的字以外,剩下都是空白,正好是这么多人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的地儿。当时人们两眼都盯着钱和房子钥匙,又亲眼看了协议,还有村委会担保,根本就没想这么多。等到上周看到对方拿出的协议,我们才想明白,肯定是他们把第一页‘掉了包’,可是已经晚了。”
楚天齐点点头,没有就此事继续评论,但脑中出现了一个词:偷梁换柱。然后他又问道:“村长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平时村长还不赖,已经当了十多年了,挺为大家伙考虑的。听说正月十五以后,为了和对方说租金的事,还和一个副总吵过,最后对方承诺月底前给。”杨二成摇摇头,“哎,现在看来,都是装的。要是不出这个事的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地道。”
楚天齐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本以为是市里有人找,接通才知道是打错的,他便立即挂断了。
“对,手机。”杨二成盯着对方手机道,“村长也有这么一个手机。”
“手机?他用的什么手机?”楚天齐说着,把自己的手机向前一推。
杨二成接过手机看了看,指着手机上的摩托罗拉标识,笃定的说:“跟这个一模一样,不光长的一样,上面的洋字码子也是这么多,后面的我记不清,前三个是完全一样。”
虽然对方的用词有些含糊,但楚天齐意识到应该就是这款手机。现在市场上手机就那么几种,尤其这款手机是近两年最新的款式,和那几种手机的样式区别很大。
楚天齐现在拿的这部手机,是欧阳玉娜送的那部,他的那个旧手机送弟弟了,留着弟弟出门时联系业务用。欧阳玉娜送的这款摩托罗拉手机,当时市场价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现在肯定也得七、八千。一个偏僻小山村的村长竟然用这么好的手机,也太有点不正常了。于是,他问道:“村长用手机做什么?联系业务?”然后又补充道,“你见过他的手机?”
“见过。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去他家串门,正看到他在炕上看手机,新手机盒就在旁边放着。我很羡慕那东西,就凑上去看,他也很显摆的跟我吹。结果他媳妇进来了,一把就夺了过去,还说‘东西太贵,别弄丢了’,然后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