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强压怒火:“你不觉得自己的提法太过分吗?”
“过分?”大鸭梨再次站了起来,手指着对方众人,“过分的不是我们这些小民吧,而应该是你们堂堂的人民政府。你们口口声声承诺按时付款,到现在已经将近四年了,光是县长就换了三个,就连开发区都要散伙了,可你们却没有再支付一分钱。你们大家评评理,是我们过分,还是你们这些官僚过分……”
听到对方一套套的说辞,楚天齐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恐怕要讲理的话,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也不排除这家伙知道领导给自己的时限,就是在故意拖延。于是,他站起身,打断了对方的话:“大鸭梨,有理讲理,有事说事,你在县政府大吵大闹,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冲击政府,还是要妨碍社会治安?”
“哈哈,怪不得说官字两张口呢?政府赖帐不给,现在倒反咬一口。我现在终于明白,国家的好多好政策,就是被像你这样的歪嘴和尚给念歪的。今天我就要替党、替国家、替人民,教训教训你这个赃官。”说着,大鸭梨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随时准备砸过去。
一看这个架势,现场众人都站了起来,楚天齐也站了起来。站和站可不一样,那些人是在躲避,避免溅身上一身血,而楚天齐站起来是为了迎战。
躲避的人中,也有人是为了更好的看祥仿佛已经看到大鸭梨的拳头印到了楚天齐鼻子上,而楚天齐的鼻子已经是血糊糊一片了,他甚至都激动的想叫出声来,但他尽量忍着。
楚天齐也真佩服对方的心机和口才,竟然把他自己说的那样大义凛然,那样正直无私。他眼看着众人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才不紧不慢的脱掉外套。
就在楚天齐把外套扔在桌子上的时候,肖银花嚷道:“记者。”
好多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把头看向门里门外,试图找到所谓的“记者”。
楚天齐冲着肖银花一笑,然后看着大鸭梨道:“大鸭梨,你不用把自己包装的光溜水滑,也不用打着替上访人出头的旗号,你无非就是找事来了。但是,我告诉你,我楚天齐不怕你,有本事就杀马过来。”
大鸭梨忽然惊异道:“你说什么,你叫楚天齐?”
楚天齐认为对方在故意装傻充楞,目的就是扰乱自己的注意力,于是轻蔑一笑:“哪个楚天齐?还有几个楚天齐?”
大鸭梨又问:“你就是以前青牛峪乡的那个副乡长楚天齐?”
楚天齐心道:他们怎么都是一个套数?虽然他心里想着事,但却一dian没有放松对对方的警惕。
……
玉赤县委副书记办公室。
冯志国又在接着电话:“你是说大鸭梨进去了?多长时间了?……快半个小时了?……诶,他是怎么上去的?按说前后门都有警察,不会是谁放进去的吧?……不是你就好,否则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说什么?用绳索从厕所后窗爬进去的?……行了,别说了,没掺和就好。”说完,“啪”的一声,放下了电话听筒。
“大鸭梨,楚天齐,还挺押韵。”冯志国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
冯志国有一种预感,预感可能要出事,急忙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手都已经抓到门把手,他又缓缓的松开了,停了一下,返回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他心中暗道:不能去向柯书记汇报,否则对方问起自己消息来源,自己又该如何说呢?
已经决定不向书记汇报,但他的内心却不安起来,为自己这种因私废公的作法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