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智唠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上年的工作总结完,停了下来。别看他读了这么长时间,其实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工作内容,都是一些务虚的词句堆积,倒是多次对赵玉芬做的工作专门指了出来。
静了一小会儿,刘大智说道:“下半年马上就到了,对于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思路?谁来说一说?”
自然是没人接他的茬,尤其是赵玉芬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看上去呼吸都特别的均匀,疑似还有轻微的呼噜声。
刘大智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到楚天齐身上,挂上了一丝笑容,说道:“楚天齐,你说说,数你年轻,肯定有什么好的想法吧?”
面对着刘大智的笑容,楚天齐感受不到任何善意,他只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讥讽和蔑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刘秘书,我初来乍到,对情况不了解。以前也没有专门从事过这方面工作,暂时还没有什么思路。”
“哦,没思路?”刘大智显得很是疑惑,“我怎么听说你挺有想法的,大家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难道传言不实?还是你对现在的这项工作不重视?”
众人听到刘大智的话,都把目光投向了楚天齐,就连赵玉芬也睁开了眼睛,看向楚天齐。
楚天齐看到了大家的目光,也明白刘大智在故意找茬,但他脸上平静无波,不慌不忙的说:“刘秘书,我……”
刘大智粗暴的打断了楚天齐:“叫我刘科长,这里是县委,不是小乡镇,连规矩都不懂。”
楚天齐嘴角一笑,露出了一丝不屑:“好。刘科长,现在我被调到县委办,是组织的决定,不是我个人,也不是刘科长你决定的,我们做为组织的人都要服从。以前做的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和新工作好坏没有必然联系。而且我以前做的工作,自有组织做结论,自有专门机构做评定。难道刘科长自己就能代表组织,还是你要独立于组织之外,另行评定?”
好一招巧妙的移花接目,在场众人都不禁心中感叹。
本来刘大智只是拿话挤兑楚天齐,没想到却被对方把话题巧妙的引到了另一个问题上面——是否服从组织。他明知道对方转移了话题,但却又不能不回应这个问题,于是气鼓鼓的说:“你不要把话题扯远了,我当然不能代表组织,更不会做背离组织的事。我就是要问你,对于下半年的工作,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刘科长,我今天上午才报到成功,也刚刚才听你说今年的工作内容是调研。我连一dian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做准备了,所以我还没有思路。”说到这里,楚天齐一笑,“不知道我的回答符不符合规矩?”
听楚天齐说完以上两段话,在场众人无不心中赞叹“后生可畏”。对于刘大智的问题,楚天齐肯定不可能提前知道,但就在刘大智刚刚提出问题后,楚天齐竟然就能先来一招移花接木,变被动为主动。跟着反问“符不符合规矩”,有力的回击了刘大智“懂不懂规矩”的论调。不管对楚天齐这个人的印象如何,但大家都不得不对楚天齐做出的反击表示佩服。
对于楚天齐的反击,刘大智显然预估不足。只见他的脸色瞬息万变,嘴里不停的“嗯”、“啊”着,过了足有一分多钟,脸上的神色才正常了一些。刘大智喝了口水,又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楚天齐的问题,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道:“楚天齐没有思路,其他人有思路吗?”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下。
自然没人答茬。
“既然大家都没有思路,那我就说一说,希望各位不要中途打断。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待我讲完,自会给大家发言的机会。”刘大智做了说明,然后说道,“从上半年总结的经验、教训看,我准备对下半年的调研安排进行一些调整。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经费特别紧,上半年更是严重超支,为此下半年做调研时,经费暂时由调研人自己垫付或找单位解决。当然我只是说垫付,不会让个人出这笔钱的。”
赵玉芬“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让干活又不给解决经费,谁给你干?
“另外,大家也反应我们的调研工作流于形式,所选课题没有针对性,为此,下半年的工作由自己选题、自己联系相关行业或部门。”说到这里,刘大智笑了笑,“当然了,刚才说的垫付和自己选题有些苛刻,但也是客观条件使然,没有办法。尤其是选题工作,对于没有县委工作经验的新同志来说,要更难。为照顾这样的同志,决定下半年的任务考核,采用集体方式,既不光考核个人的调研成绩,同时四人的集体成绩与个人也挂钩。个体和集体成绩参照一定的比重,会一并记入个人档案,做为对个人工资调级、职务升迁的一个参照。说说吧,大家有什么不同看法?”
听到这些,三位老同志先是一副事不关已的神情,紧接着都把目光投向楚天齐。楚天齐听完刘大智的话,先是一楞,然后马上明白了刘大智的真正目的,及至看到众人投来的目光,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刘大智的话,看似讲的冠冕堂皇,他自己还冠以照顾新同志的名头,其实在场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大家都知道,刘大智看似面向全体在说,其实就是专门针对楚天齐设置的苛刻条件。
刘大智讲“调研成绩和工资调级、职务升迁挂钩”,这句话只对楚天齐有效。因为楚天齐还年轻,以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