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太快了,转眼间便是三月五日。
虽然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合眼,但楚、宁二人还是天不亮就起床。宁俊琦默默的梳洗着,楚天齐则又再一次检视了皮箱里所带的东西,然后二人相偎着坐到沙发上。
尽管不想走,尽管都想留,但时间却一点点过去,天也慢慢的亮起。
“天齐,走吧。”宁俊琦再一次催促着。
楚天齐回了一声“走”:“还是我自己去吧。”
“不,我就要去送。”宁俊琦执拗的说着,已经率先站了起来。
楚天齐没再劝阻,而是也站起身,去拉那个早已等候多时的拉杆箱。
“天齐。”轻轻呼唤一声,宁俊齐又扑到丈夫怀里,仰起了带着泪光的脸颊。
楚天齐轻轻拥着对方,低头吻到那张脸颊上,忽然一嘀苦涩涌进舌尖。
宁俊琦双手勾住丈夫脖项,把那份滚烫印到对方嘴唇上,二人拥吻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宁俊琦猛的推开丈夫,目光在对方脸上、脖子上检视一番。然后拭去脸上泪珠,简单补了一下妆,随着对方出了屋子。
开上那辆白色私家车,宁、楚二人奔着省委而去。
省委领导住宅区离着省委大楼本就不远,这个时间点也行驶通畅,在刚刚七点钟的时候,便到了省委大院门口,二人在车上静静的等候着。
汽车里,充斥着一种离别的愁绪,还有深深的压抑。
其实二人离别已经不是一次,而且大多比这次离开的都远,但这次二人尤其的依依不舍。这固然和新婚离别有一定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对彼此的不舍,尤其是对俊琦的牵挂,俊琦现在在省里没家了。
一年多以前,李卫民从市里再次调回省里,父女二人就一同生活在那栋小楼里。和以前的磕磕绊绊不同,那时父女的误会已经解除,与天齐的关系也已彻底公开恢复,宁俊琦对父亲更多的是依恋和愧疚,李卫民对女儿也是呵护与补偿。在那栋小楼里,二人真正享受到了父女之爱,那里就是“家”,有爸爸在的地方就是“家”。
可是就在几天前,爸爸到了千里之外,这栋房子也会很快交出去,宁俊琦的“家”没了。尤其丈夫也不能在身边,那份孤寂与落寞,只有她知道,只有即将离去的丈夫知道,出门在外的父亲也知道。可他们又有着诸多的无奈,又必须接受这份现实。
在近两天的安顿中,宁、楚二人就经常被这种愁绪左右。但却又把这种感伤留在心里,尽量展现给对方开朗的一面。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楚天齐为妻子搬了家,从小楼搬到了单位宿舍。反正很快也得搬离,早些过去两人心里也都踏实,都放心一些。
在压抑的气氛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将近七点半的时候,宁、楚二人从车里下来,注视着来车方向。
很快,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停在了二人身边,右后侧车门打开。
尹红波边下车边说:“俊琦亲自来送,这规格够高的。举行告别仪式吧,马上就出发了。”
宁俊琦脸色一红,难为情的笑笑:“没有仪式。”
楚天齐从白车取下皮箱,放到了黑色轿车后备箱里。
没有再说过多的话,嘱咐妻子“路上开车慢点”,楚天齐在尹红波之后上了车。
在黑色轿车启动的一刹那,宁俊琦便觉着鼻子发酸,当那辆汽车汇进涌动的车流后,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珠夺眶而出。
虽然没看到妻子再次泪珠滚滚,但车后那孤寂的身影,也足以令楚天齐心里不好受。他不舍的收回目光,默默的望向前方。
“起的早了,再休息一会儿。”汽车里响起了尹红波的声音。
明白对方也在提醒自己,于是楚天齐便也闭上了眼睛。随着车辆的轻轻晃动,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
当楚天齐醒来的时候,车外出现了曾经熟悉的景物,汽车已经进入定野市区。不知是自己醒的,还是被叫醒的。
双手在脸上搓了搓,楚天齐转头看去,尹红波正对着自己露出微笑。
又行驶了十多分钟,那栋*的建筑已经遥遥在望,悬在建筑外墙的国徽熠熠生辉,汽车直奔那里而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清每级台阶,已经能够看到楼房雨棚下张望的人影。
黑色轿车速度放缓,沿着行车坡道向上而行,向着雨棚下那群张望的人影而去。
雨棚下的人们自动集中在楼门口一侧,向着来车方向微微颔首,脸上满布笑容。
轿车缓缓的停下,右后侧车门从外面打开。一位高挑男子右手抓门把手,左手搭在车顶边沿,恭敬的说:“尹部务一路辛苦,欢迎莅临指导工作!”
尹红波举步下车,连称“不敢”:“不敢有劳孔书记,实不敢当。”
“应该的,应该的。”高挑男子笑脸回应。
来到车下,尹红波握住对方:“谢谢孔书记,谢谢大家了!”
“尹部务长途奔波,我等自该相迎,大家的心意嘛!”高挑男人回应着。
抽回右手,尹红波又与旁边一个敦实男子相握,两人又是简短寒暄。
把握着时间点,楚天齐适时推门下车。
尹红波刚好与敦实男子寒暄完毕,随手一指:“孔书记、秦市长,这位是楚天齐同志。”
高挑男人马上伸出右手:“楚天齐同志,欢迎欢迎!”
楚天齐握住对方:“孔书记,请多指教!”
“互相学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