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审讯还在继续。但如果不是有中间栅栏阻隔,如果不是有特制椅子,如果不是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任谁都不会把这看成是审讯,倒更像是辩论,而且似乎反方还略占上风的样子。
尽管有心理准备,尽管已经提前领略过乔顺的雄辩风采,但熊队长也被气的不轻。这哪像是警察审犯人,倒像是自己诬赖好人了。于是他“啪”的一拍桌子:“乔顺,希望你认清形势,警方既然抓你,就有抓你的理由。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即使你拒不交待,我们也有办法搞清事实真*相,照样治你的罪。”
“哎,国家是好国家,政策是好政策,可就是让歪嘴和尚念歪了。个别警察为了完成破案任务,良心尽丧,专拿穷苦人开刀,想尽手段刨制冤假错案,好端端的人就被害死了。像是这样的败类,比强盗还可恨,比无赖还可恶,可惜国家给那么好的待遇了,蛀虫呀!不过我始终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不到。总有一天,这种警察会遭到报应的,会受到法律严厉制裁的。只怕是,哎,我乔顺恐怕没有看到那一天的时候了。”乔顺叹息连连。
熊队长被这家伙气乐了。这家伙不仅“口吐莲花”,把他自己打造成了善良的无辜公民,还把自己讥讽为警察中的败类。关键是这家伙还没直接指出,而是含沙射影把自己损的狗屁不是。
“乔顺,编的再活灵活现,但终究是假的,终究是泡沫,是见不得阳光的。警方抓你绝对是有根据的,你不要心存侥幸。”说到这里,胡广成提高了声音,“把人带来。”
不知是畏惧于公安局长的威严,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次乔顺并没有立即拿话讥讽,而是转头看着身后门口方向。
时间不长,“吱扭”一声,屋门响动,两名警察带着人进来了,直接站到了乔顺左侧。
现场内外的人,都在观察乔顺的反应,但乔顺脸上却满是茫然,一时还看不出什么来。
被警察带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网络世界项目经理重名的耿直。
胡广成说了话:“耿直,你认识他吗?”
“他是黄经理。”骗子耿直给予了回复。
乔顺直接接话:“这位朋友,我叫乔顺,根本不姓黄,你睁开狗眼看清楚了。”
“乔顺,这里是审讯现场,你不要太猖狂。”胡广成沉声喝道,“你认识刚刚进来的这个人吗?”
乔顺回答:“不认识,我怎么认识他?獐头鼠目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耿直,你和他对质一下。”胡广成命令着。
“是。”应答一声,骗子耿直转向乔顺,“当初是你以招工名义,以提前付差旅费为诱饵,把我骗到了首都。到首都当天,你就给我招*妓,用那种女人玩‘神仙跳’骗局,让同伙以高额罚款和向我家里告发为由,逼我就犯。你在其中充好人,导演了一出‘捞人把戏’,把我牢牢掌控在你手里。然后你又交不上所欠罚款为由,让我攻击别家企业资料库,非法获得‘网络世界’有限公司众多资料,至此便把我绑在你的贼船上,想回头都难。
后来,你冒用网络世界及其经理人耿直资料招标,获取了一些小项目。在项目履约过程中,你又以劣充好,获得了大额暴利。同时,你也把我推进更深的深渊,让我在其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这次又是你一手操作,让我到这里行骗,骗政府、骗老师们,而你把所有钱款都装进了自己腰包。”
乔顺厉声喝斥:“放屁,我知道你是谁?还说什么拿女人给你玩‘神仙跳’?想的美吧。老子还想女人呢,老子只要看到母的就起反应,要是有那美事能给你?我真就奇怪了,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竟然骗了那么多贪官,也真是能耐。可你也不能为了减轻罪名,就诬赖老子吧?老子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何苦欺负我这可怜的人呢?你他娘还有良心吗?你的良心让狗掏去了?像你这种家伙,就该天打五雷轰,断子绝孙。”
“你,你,我让你控制着,给你挣了那么多钱,你现在还这么骂我,你也太不是人了。”骗子耿直说的结结巴巴,“那天在市汽车站卫生间里,我可是一下子把支票都给了你,你现在竟然不认帐,还说不认识我,你……”
“我什么我?卫生间给我六十万支票?去那里边干什么去,闻味?谁信,可能吗?”乔顺质问连声,“以后编假话骗人的时候,也编的圆乎点儿,就这么拙劣的方式,也骗不了人呀,除非那些脑袋让驴踢了的贪官。我虽然穷是穷点,可我穷的本分,穷的有骨气。我就是穷死,也绝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更不可能结交你这种东西,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个玩意。”
“我,你,我……”支吾了一通,骗子耿直冒出一句滑稽的话,“你说你不是贾经理,那你对天发誓,敢不敢?”
“发誓?你算老几?凭什么?警官,你们让我发誓吗?”乔顺把问题踢给了警察。
面对这个问题,还多少有些不好回答。无论让他发还是不发,好像都不太妥。于是熊队长只得训斥道:“现在是你和他质证,不是让你质问警方。”
“看吧,警察心里都没底。不过我这人从来给别人大面走,我心里又没鬼,那我就发一个,咱们大伙都歇心。也不用对天了,这也看不见天,就对灯发吧。”说到这里,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