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关于项目整改的消息,刘拙不时汇报给楚天齐。从汇报来看,大多职能部门几乎天天都有动作,可却没收到应有的效果。尽管心中着急,但楚天齐并未主动询问副职们,他觉得现在自己要表现的沉稳才对。
就在楚天齐故作沉稳的时候,柯扬来了。
进门后,坐到椅子上,柯扬叹息一声:“哎,难呀。腿都跑细了,嘴也磨薄了,可到现在为止,一家配合的也没有。”
“一家也没有?”楚天齐故做惊讶,“这么多副县长亲自参与,局长们更是坐阵现场,就是这种结果?我真怀疑人们的办事能力,也疑惑人们的工作态度。”
“县长,尽力了,真尽力了。我亲眼看到老董、老申亲自去做工作,和企业讲道理、摆事实。可企业就是老套路,‘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企业负责人肯定是躲着不见,其他出面的人态度够好,就是以‘向领导汇报’为由,应付了事。有一天我也在现场,见薛浩说了那么多,对方就是‘嗯’、‘啊’应付,我一下生了气,指着对方大声训斥,但对方始终微笑面对,我也不好再大动肝火。”柯扬显得很无奈。
“那你今天来,是怎么个意思?”楚天齐沉声道。
柯扬说;“老董他们又去找我了,问我怎么办。我确实也没好办法,就让他们在办公室等着,然后直接找你来了。”
“找谁也一样,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楚天齐语气够冷,脸色也阴沉下来,“我们还有退路吗?”
柯扬迟疑着:“我也知道,你很难,可现在这情况……”
正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屋门推开,刘拙走进屋子,径直来在办公桌前,低声道:“县长,董副县长他们要见您。”
楚天齐沉声道:“没见我和柯县长正谈话吗?”
“我和他们说了,可他们说此事十万火急,必须请县长马上示下,否则会误了大事,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刘拙显得很为难,“他们还说,要是我不给通报的话,他们就自己敲门。”
楚天齐“哦”了一声,转向柯扬:“老柯,他们也是这事吗?”
“没跑,肯定是,肯定是从我办公室跑来的。”柯扬无奈的摇摇头,“他们说好的等着,怎么又都跑这来了?”
楚天齐冲刘拙示意着:“那好吧,让他们进来。”
“好的。”刘拙应答一声,退出了屋子。
很快,董玉强在先,段成、申海儒、薛浩鱼贯而入,径直来在办公桌前。
“什么事,非得趁我和柯副县长谈话的时候来?”楚天齐语气中透着不悦。
董玉强向前半步:“县长,也是万不得以,要不也不来打扰县长。其实我们要说的事,应该是和柯县长说的一样,只是我们都是来自于第一线,有些事情了解的更细致一些。与其由柯县长转达县长指示,还不如我们直接聆听,既节省了时间,也省的转述不准。实在是不敢耽误环保大业,还请县长海涵我们的莽撞。”
“既然来了,那就说说吧。”楚天齐语气平静,既看不出冷淡,也体现不出热情。
“好,那我们都坐下说,省的这么站着不礼貌。”董玉强说着,向其他人示意一下,率先走向沙发。
段成、申海儒、薛浩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跟了过去。
坐到沙发上,董玉强再次说话:“县长,这次我们可是真下辛苦了。说实话,自打做了副县长后,我还真没这么到过一线,最起码没有一整天泡在现场,也没有一天三上同一企业门的。辛苦点倒没什么,可是企业实在不配合,我们真是无能为力。刚去的时候,企业也还表面给点面子,最起码有人衔接,到饭点还假装礼让一下。可是后来再去,不是部门主管在,就是干脆把我们晾在那。连他们的头都见不着,还怎么开展工作?”
段成补充:“刚开始的时候,给他们下文件,他们还接,后来干脆连文都不接了,一说就是领导不在,他们做不了主。我们确实下辛苦了,不但‘五加二’,而且‘白加黑’,可他们就像料到我们要去似的,根本就是躲着不见。”
“他们以为躲着就行了?这次是部委、省委、省政府及一些省厅都下了文件,又不只是县里的行为,他们必须密切配合才对,而不应是现在这样消极对抗。”楚天齐道,“这些文件虽然是近期下的,但却有相关环保法律在先,按法律法规办事,是他们应履行的社会责任与义务。”
董玉强道:“我们当然也跟企业讲政策了。可他们说,当初县里为了让他们投资,那是各种优惠条件列了一大堆,恨不得跪下求他们。现在好多企业大都已经在这里投资了好几千万,甚至上亿元,县里突然又翻了脸,又要他们干这干那,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好多企业都这么说,有的说的更难听,说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不理旧帐’。还说‘这是一派斗一派’,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是县领导拿他们出气。”段成一边说话,一边瞟着桌后的年轻县长,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令他失望的是,那个年轻人脸上一直古井无波。
“还有人说……”申海儒也随声附和,所讲内容大多都是“炒冷饭”,和董、段二人说法类似。
觉着申海儒说的太磨叽,董玉强又抢过了话头:“县长,这些企业……”
一霎时,县长办公室成了董玉强和段成演讲场所,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