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直坐在座位上,目光从众人身上慢慢扫过,最后停在了冯志国脸上。
二人离的很近,冯志国被盯的很不自在。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不就是因为你的人被揭了老底,你失了面子吗?那你也不能和我过不去吧?谁让你青睐有加的‘青年才俊’不争气呢?再说了,要不是你横插一杠子的话,县委书记十有**是我的,要不让你吃点亏,你还以为我这个‘地头蛇’是毛毛虫呢。”想到这些,冯志国不但没有避开,反而迎着赵中直的目光,对视起来。
“好啊,好啊!”赵中直暗叫两个“好啊”,已经完全明白了冯志国一系列反常背后的目的所在。他是在以楚天齐为突破口,来挑战自己的权威。他今天让组织部的几位副部长参会,就是要形成强大的舆lùn_gōng势,而且这个女人到常委会现场,是不是也是他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呢?那就来吧,看看还有谁会跳出来。
想明白这些,赵中直移开了目光,说道:“大家说说吧。”
对于赵中直的这句话,众人没有听出任何的情感偏向,自然也就不会随便表态,以免失言。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就连刚才“血泪控诉”楚天齐的董桂英也呆呆的站在当场,她可没见过这种场面,这种静的让人压抑的场面。
静了大约有三分钟,艾钟强发言了:“刚才大家也听到了,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上访的事情,疏散群众。同时成立调查小组,对于当事人和其他同志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查,如果查证属实,就要立即对楚天齐采取组织措施,甚至更严厉的行动。如果反映问题不实,也要调查清楚,同时给予楚天齐一个说法。”
有县长带了头,其他常委也相继发言,基本和艾钟强的意思差不多,是一种中立、客观的说法。只有县委办主任和常委副县长,是在采信了魏龙、董桂英说法的前提下,带有明显倾向性而建议严办楚天齐。
赵中直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县委办大管家和常委副县长,又看了冯志国一眼。
冯志国有点小郁闷,平时处的自认不错的常委,大部分都是本地干部,和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甚至二十年。可现在都明哲保身,说点不痛不痒的屁话,或以一句“不了解情况”敷衍,都靠不上,还得我自己上了。
“赵书记,我说几句。”冯志国坐直了身体,也不等赵中直首肯,就面带严肃的说道:“从魏龙等几位同志和这位女同志讲述的情况看,问题非常严重,当然了,这些还有待调查确认。可这么重要的问题,要调查就要细致认真,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有结果的事。所以呢,我赞同艾县长的提议,但另外补充一点,那就是马上停止楚天齐的职务,同时对他进行调查。”
郑义平微皱着眉头说道:“冯副书记,现在就停止楚天齐的职务,似乎不妥吧。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他们的发言属实,如果就这样停止他的职务并调查的话,与我们的相关程序不符。而且会严重打击该同志的积极性,甚至造成心理创伤,也容易给人留下组织部门不按组织程序办事的话柄。”
“郑部长,我认为你的话有失公允。按你的说法来理解的话,如果犯罪嫌疑人被指正的话,那就要等调查清楚再对他采取措施了,那样的话,恐怕到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冯志国不客气的道。
“冯副书记,你不要断章取义,而且这没有可比性,你这是误导视听。”
“那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在偏袒、护短。如果调查属实了,楚天齐再失踪了,那这个责任谁负?”
“我是按程序说事,如果组织部按程序办事出现了差错,自然是我这个部长负责。”
“不要总以制度维护者的口吻说话,别忘了,我也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你所谓的程序我清楚的很。”
郑义平和冯志国你来我往争辩起来。
……
此时的楚天齐和宁俊琦刚刚进入政府大院。
“怎么政府楼前的上访者不在了?难道都走了?”楚天齐既疑惑又有些高兴。
“怎么会呢?如果人痛痛快快的走了,还让你去会议室干什么?刘秘书可是说了,赵书记当时是愤怒的说让找你的。”宁俊琦提醒道。
车子刚转到后院,楚天齐就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不是人走了,而是转移战场了。一般上访都是在政府,怎么现在转到县委楼了?正在心中纳闷,就见刘秘书迎着汽车快步走了过来。
刚要下车打招呼,刘秘书直接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把车开出去,走后门。”
楚天刘略一迟楞,还是把车子向后倒去。
……
就在郑义平和冯志国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赵中直说话了:“够了。两个主管组织的领导,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做为处级领导,就是这样给下属做表率的吗?让下面的同志怎么看你们?”
虽然赵中直的话是同时批评两人,可冯志国却感到面子火辣辣的,因为他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县委副书记,也就是郑义平的上级领导。上级领导和下属争吵,本身就让做领导的失身份。而且自己和下属一齐被书记批评,就好比老师和学生都被校长批评不懂事,那老师就会更没面子了。
尽管觉得面子过不去,可冯志国也不能说什么了,因为赵中直是站在公正立场上说的,让人无从反驳。
冯志国和郑义平都不说话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