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哄了一个多小时,屋子里的人散去了,只留下两个喷云吐雾的人,还有满地不同牌子的烟蒂,以及随处可见的痰渍。
曲刚猛吸两口烟,长嘘了口气:“局长,我只是出去一小会儿,没想到他们就到你这闹腾来了。平时和老张、老孙也熟,虽然没有直接在一起共事,不过也彼此都有交往,他们也不算很难相处之人。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们来这么一出,带着这么多人到这耍横,烟头乱扔,随地吐痰,明显就是要恶心人。只是论资历,他们也算是我的前辈,他们这么一不讲理,我也不好来硬的。今天这事都怪我,以后坚决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我已经跟门卫说了,如果他们再来,绝对不能让人到你这里来,实在不行就领我那儿去。要是实在过分,我也不再忍他们。”
楚天齐苦笑了一下:“老曲,也别自责,人家毕竟那么大儿子说没就没了,放谁身上都不可能冷静的。虽然我们认为小张和小孙有嫌疑,和连莲逃跑一事有牵连,但人家父母却未必那么认为,可能并不知道此事。”
“也可能是不知道,不过也不排除已经听说风声。”曲刚说,“之所以这么闹腾,既是伤心他们儿子的突然死亡,也可能是想通过恶心我们而掌握一些主动。他们向我们要人就是无意取闹,后又提出‘烈士’资格,更是狮子大开口。他们无非就是想获取更多谈判筹码,最起码想要甩掉应有嫌疑,想要一死遮百丑。”
“有这种可能。”楚天齐点点头,“今天他们来,很可能就是试探,以后可能还会有类似的动作,或者再变出别的花样来。比如换成女人,到这儿寻死觅活的。”
曲刚叹了口气:“哎,这倒是。不过刚才我注意了一下,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两家的亲戚,也有个别人是朋友,没有一个陌生人。如果他们以后要是采用类似‘医闹’性质,雇人来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雇人可能性不大,包括他们说要把死人抬局里,还说要搭灵堂、烧纸钱,也不过就是一种信息讹诈。他们现在仗着以前在县里也大小算个人物,来局里倚老卖老,但他们应该也明白事情轻重,不会轻易越过底线。如果他们太过分的话,应该也担心我们翻脸。尤其不同意我们进行尸检,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楚天齐道,“防着他们来闹腾这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得把二人的死因尽快弄个水落石出。”
“嗯,本来进行尸检是很重要手段,可他们现在死活就是犯混,我们暂时还不宜强行尸检。”曲刚说,“现在他们又不同意对尸体进行处置,还把保存尸体义务推给我们,也真是算计的精准。”
“事以至此,那我们就把尸体好好冷冻起来,千万不能在保存期间出什么意外,既不能让尸体丢失,也不能让人动了手脚。要是那样的话,家属肯定要闹腾,我们就太被动了。尽快去找证据,一旦铁证在手,他们也就没有再阻止进行尸检的理由了。”楚天齐说的是实话,但原因却没交待。其实他是想等着在合适的时候,检测死者体内的毒品情况。
“我知道,我再去好好安顿一下。”说完,曲刚站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楚天齐眉头又皱了起来,一个疑问涌上脑海:不同意尸检,究竟是不忍孩子被切割,还是有其它什么说法呢?
……
虽然有死者家属闹腾,虽然局里这些天事情很多,而且好几件事都很棘手,但有些事还不能不去做。
自从发生喜子绑架人质并自杀一事后,周仝和何佼佼情绪就不好,为此周仝在家休息了两天,何佼佼更是直接窝在家里,根本就无心管公司的事情。也不怪她们,喜子给她们身心造成那么大伤害,情绪波动在所难免。周仝毕竟是警察,受过严格专业训练,何佼佼也见过世面,而且本身又习武,如果换做其他女孩,不直接吓坏了才怪。
楚天齐一直担心两个女孩,想和她们坐在一起,帮她们调节一下情绪。只是这几天事太多,才推迟了下来。只到四月十二日,星期五晚上,他们才坐到一起,在餐馆用餐。
近几天虽然和周仝在单位见过几次,但彼此都有事,并没有过多交流,更没好好坐在一起。今天一见,感觉对方瘦了很多,不是那种健康的瘦,而是一种憔悴,看那深陷并发青的眼窝,就知道睡眠严重不足。
何佼佼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少了光彩,却长了痘痘,也是睡眠不足、心情不佳所致。平时伶牙俐齿的一个人,今天成了一个小哑巴,还经常失神,让人不由怜爱。
餐馆不甚大,但干净,餐包也布置的很雅静。餐馆主要经营南方菜系,菜量不大,很精致,也很清淡,口味不错。
刚坐下时,二女情绪非常不佳。在楚天齐有意进行调节后,两人说话多了起来,情绪明显好转,到后来何佼佼还难得“咯咯”笑了几声。
担心周、何二人借酒浇愁,今天吃饭是以茶代酒。开始时现场气氛要沉闷的多,众人经常低头喝闷茶。吃到后半期时,气氛轻松好多,众人也喝的水饱。因此从餐包出来后,都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楚天齐到吧台结完帐,但二女还没露面。于是他到了餐馆外面,一边吸烟,一边等人。
无意中望向餐馆门口方向,一个熟悉的中年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这个人,楚天齐迟疑了一下,向自己汽车走去。他这是为了避免和对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