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陷入噩梦的深渊,会是有多可怕?
我不知道,但我想,阿娜丽塔公主,她一定是知道的。
自从泰勒对她的治疗进入了后期,几乎每一夜,她都是在惊叫中醒来。
同时,也惊醒了我这个觉浅的人。
树房还是很良心的,特意将阿娜丽塔公主的房间加固,以免声音过多外泄,可听在我耳中,仍旧如同濒死的少女在泄加身的痛苦。
房间门是自动打开的,因为树房认识我。
房间里,阿娜丽塔公主浑身浴汗,不停的大口喘息,苍白的脸色犹如一张打印纸,充满血丝的双眼,遍布着惊恐与慌乱。
她躲在被窝里,苏珊和百丽跪坐床边,一个握着她的手,另一个不停祷告。
“怎么回事儿?”
“又是噩梦。”
苏珊好像姐姐安抚妹妹,不停的摩挲她手心,试图以此来安抚她恐惧的心:“已经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的。”
我揉了揉乱蓬蓬的白:“可能我会先支撑不下去吧,已经好几天没有安眠了。”
“抱歉......”
阿娜丽塔公主的声音很小,但也能听出她真心的歉意。
“不怪你”叹了口气,我对苏珊道:“你和百丽去我的房间,和凤凰她们一起睡吧,这儿由我来照顾就行了。”
“你会熬不住的”苏珊担心道。
“不会”我冲她勉强一笑:“我以前经历的比这个要可怕难熬的多。”
“对了。”
在苏珊和百丽出门前,我唤住了她俩:“记得把蕾米也抱上床睡,床够大。”
......
......
关上门,房间里只有我和阿娜丽塔公主两人。
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我低声问:“好些了吗?”
她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嗯”我微微颌:“虽然说,这样做很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但我还是要问一下,公主,你如此惊恐,究竟是梦到了什么?”
她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不过还好,幅度不大。
咽了口口水,她喃喃道:“剑。”
剑这种武器,在和风大6可以位居‘最喜爱武器排行榜’的位。
精灵族用剑,人族用剑,兽人族用剑,就连不少地精和矮人也都用剑。
阿娜丽塔公主口中的剑,我猜想,多半和伤害她的那把剑有关。
不过,想要得知真相,还是要先从公主这边入手。
“什么剑?”我问:“什么样的剑?”
“好像是......我们精灵的剑”她迟疑道。
这不怪她,任谁想要回想起噩梦中的某个细节,都是极其困难的。
更何况她的大脑还受过创,尚未痊愈。
“你能记起持剑人是谁吗?”我问:“或者说,它长得什么样子?”
“不,我不知道”阿娜丽塔公主微微摇头,接着,她抱紧自己的头,不住的摇晃,口中仍喃喃不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对不起。”
“没关系”我摇了摇头:“不怪你。”
“我真的记不起它的样子”她拉了拉被子:“它的脸,甚至它的身体,都被蒙上了厚厚一层雾,我什么也看不清,怎样也看不透,只记得,一把剑,一把我们会随身佩戴的佩剑,我甚至连剑的模样都记不清,只知道,它刺过来,刺中了我的后颈,我的脑袋非常疼,非常疼......”
“记不清就不要记了”拿起毛巾,擦拭掉她额头上的汗:“睡吧,再睡一觉,你需要休息。”
“可是”她的眼睁的大大的,仍旧充满了恐惧:“我怕,我怕,它还会再来扰我......”
“噩梦不会一直侵扰一位柔弱的女孩儿,那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噩梦也有绅士风度?”
“当然有,不然它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我笑了:“因为它是绅士,而我,是无赖。”
......
......
阿娜丽塔公主的第二觉,睡的很香。
我守了她一夜。
一夜不眠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至少,在经历了那段如同噩梦般的生活之后。
那段日子,我很弱,就像一只仓皇逃窜,却又无处可逃的兔子。
我只想活着,可有些人,却希望我死。
我当时害怕得要命,真的,就好像一只走失的蚂蚁,在面对如同天神一般的人类时的那种感觉。
而当我的太刀,深深刺入一具鲜活而强壮的**中,沐浴着温热的鲜血,品尝着咸腥的味道时,我呼吸到了生存的气息。
自那一刻起,我又活了。
包扎好伤痕累累的躯体,我开始变得狡猾而残忍。
不,只有残忍。
我的狡猾,也是为了残忍而生。
陷阱,偷袭,暗杀,割颈,踢裆,挖眼,无所不用其极。
一具具对我充满杀意的鲜活的躯体,抽搐着倒在血泊中,我便会感觉又更多了一份快乐,一份轻松。
那些人,那些想要杀死我的人,那些因为觊觎我微薄的财富而想要杀死我的人。
统统变成了我踩在脚下的地砖——人肉地砖。
随着地砖的增多,小公会的数量越来越少,接着,中型公会的数量也开始变少。
我杀戮的技巧也因此变得更为纯熟。
再后来,大型公会也开始有了警觉。
甚至,五大公会也开出了悬赏。
至此,我方才罢手。
因为那时,我恰巧遇上了偷我钱财的小家伙和傻傻的凤凰。<